而在場的人都不在乎她了。
之前順著她,是因為她有解藥,現(xiàn)在沒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站在高位上的周子恒一抬手,這對母子便被人硬生生的扯了出去,方姨娘還要叫,卻被私兵牢牢捂住了嘴。
而在地上趴著的七位公子們都努力的張嘴吃藥,就連周淵渟也在吃——他也想活著。
地上的大夫一一抬手,給所有人喂了解藥。
生死危機(jī)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解除,沒人知道這平靜的水面下掩蓋著什么洶涌的暗流,而秦禪月似乎也沒有去追查的意思,只神色淡淡道:“今日宴席,侯府三公子所坐的輪椅一時機(jī)關(guān)失控,傷了諸位公子,是我侯府的過錯,明日,我等上門賠禮,還望諸位莫要生惱?!?/p>
眼瞧著地上的公子們一個個恢復(fù)了行動,這群老爺夫人們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只趕忙應(yīng)下——方才那場面他們都是瞧見了,自己的兒子在生死關(guān)頭都認(rèn)了罪,確實是他們的兒子先去壞了人家侯府三公子的身子,每個人都說不上是無辜,算起來,也是他們活該被人家報復(fù),這前因后果擺在這里,他們自己理虧,自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眼下,秦夫人既然愿意用“機(jī)關(guān)失控”的理由將這件事情體面的蓋過去,那他們也便順?biāo)浦鄣慕酉铝?,只?dāng)做今日真就是三公子的輪椅出了故障,誤傷了他們的兒子吧,他們當(dāng)場帶著自己的兒子離去了。
隨著戲子盡散,這場大戲,終于緩緩落下帷幕了。
只是,在走之前,他們還要感嘆一句,幸好是秦夫人啊。
若沒有秦夫人,他們真是不知道今日要如何收場了。
方姨娘母子被拖走,七個公子與父母離開后,這前廳中就只剩下了周家人了,秦禪月命人將被打成豬頭的霞姨娘送回去后,又叫柳煙黛將地上的周淵渟送回去。
周淵渟吃過了藥,人也活過來了,一顆心才剛放回肚子里,就聽見站在高位的母親冷聲道:“周淵渟,你陷害自家兄弟,品行不端,日后,幽禁莊子里,了此殘生。”
周淵渟還想要喊些什么,但私兵已經(jīng)將他抬出去了。
柳煙黛跟著他,一起從前廳里行了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瞧見這種階級的宅斗,一切都好像是夢一樣,是她完全沒設(shè)想過的局面,一時間有些失神,都說不出話來。
而前廳之內(nèi),只剩下了周子恒與秦禪月,以及滿地的血腥氣。
四周的人一走,周子恒立刻與秦禪月說好話,他道:“夫人今日當(dāng)真是做得好!哎,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過錯,哎,早知道今日,我當(dāng)初便不將方姨娘——不,我當(dāng)初就不養(yǎng)外室了?!?/p>
這么多女人,只會給他添麻煩,他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守著秦禪月過日子呢。
而秦禪月看起來卻似是不在乎這些。
她先命人進(jìn)來收拾了地上的血跡,又命人開窗開門,門戶一開,窗外繽紛的彩霞便落進(jìn)來,方才死寂如幽冥的前廳驟然又活了過來,清新的夏日晚風(fēng)吹進(jìn)來,驅(qū)散了各種討厭的味道,不過恍惚間,他們就好似換了個地方似得,連帶著剛才那種緊繃不安的心情都被驅(qū)散了。
最后,她拉著周子恒坐在了前廳的主位椅子上,與周子恒道:“今日之事,實在是怪不得夫君,是下面那些人不懂事——周淵渟幽禁,方姨娘夫君打算如何處置?”
周子恒毫不留情的搖頭,道:“你處置了吧。”
是死是活,他都不想管了。
頓了頓,周子恒又道:“倒是淵渟——好歹是世子,不能真的下他的臉面,過些時候,再帶回來就是了?!?/p>
最開始,在得知真的是周淵渟所做的時候,他心里也有些生惱,但是他那里舍得一個兒子真的被幽禁了呢?周淵渟雖然做錯了事,但是也是他的兒子啊,小懲大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