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好好賞一賞這個男寵。
夫人在榻間又賴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自榻間坐起來,喚丫鬟進來伺候洗漱。
近日外頭鬧南蠱蠱師sharen的事兒,輯蠱衛(wèi)瘋了一樣四處亂抓人,商坊都關(guān)了不少,朝廷里的大臣們上朝都小心翼翼,大戶人家的姑娘夫人們自然也都不出去吃茶會、看戲文了,全都在自家里悶著,生怕出去招惹了什么事端。
這樣的日子,也沒法兒出去張揚,所以秦禪月只自己在府內(nèi)瞧瞧話本算算賬。
臨近秋間,外頭的花草都凋零了,開的也少,沒什么好賞的,丫鬟們便給秦禪月的矮榻矮桌上擺了一瓶小秋菊。
秋菊開的正艷,極水嫩的黃色,瓶是乳白和田玉的,黃白交映之間,頗為賞心悅目。
秦禪月隨手一點,道:“挑個這個顏色來?!?/p>
一旁的丫鬟轉(zhuǎn)身應(yīng)是,隨后取了一套鵝黃色對交領(lǐng)百褶裙,外襯了一套雪綢廣袖長衫,鞋履選了一套鵝黃色繡菊錦履,一一服侍秦禪月?lián)Q上后,又在發(fā)鬢間簪了幾支金菊。
這顏色正好,鵝黃與白雪一配,少了幾分鋒芒畢露,多了幾分明媚溫和,若是不熟悉的人瞧見她,說不準(zhǔn)會被她這外貌迷惑些。
丫鬟正往秦禪月的額間描摹一朵淡黃色的花鈿時,廂房外傳來通報聲,說是二公子求見。
不用問,誰都知道二公子是為何而來。
丫鬟描摹的筆一停,卻見秦禪月眉眼不動,她便繼續(xù)描摹。
直到額間的淡黃色花鈿描摹成后,秦禪月對著鏡瞧了片刻,才轉(zhuǎn)而要叫人進來,但她也不是要見門外的二公子。
只見秦禪月對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把昨日那個請過來?!?/p>
昨日那個……
小丫鬟想起來昨日在廊檐下聽見的動靜,不由得紅了些臉,隨后低聲應(yīng)是,轉(zhuǎn)而下去。
小丫鬟從賞月園廂房出去的時候,正瞧見二公子神色焦急的立在廊檐外頭站著。
自從忙完喪事之后,二公子便解禁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二公子經(jīng)了被禁閉、父親去世這兩件事后,突然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不再出去亂跑、去找什么白玉凝,也沒有因為手臂傷了而如同昔日的周問山一樣發(fā)瘋,而是老老實實地在府里待著,偶爾讀讀書,每日都來給秦禪月晨昏定省,就算是秦禪月不醒來,他也在屋外頭廊檐下站一會兒,瞧著還是和往常一樣恭順孝敬。
府里面的人都說,二公子這是真的悔過了。
小丫鬟出來的時候,瞧見二公子循聲急躁的看向她,似是等著她開口說話。
小丫鬟只得行了個禮,道:“見過二公子?!?/p>
周馳野急的壓低聲音問她:“母親說了什么?”
今日晨間,周馳野知道白玉凝跪在府門外的時候急的根本待不住。
那一日在榻間,白玉凝抱著他,說讓他軟下態(tài)度,把自己照顧好,否則她會傷心,還說她會回來找他,讓他等著。
他就這么一日又一日的等到現(xiàn)在。
自從那一日辦宴時,白玉凝在府內(nèi)離去后,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了,白玉凝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帶來了一點涼意后,又飛速消融,他再低頭看過去的時候,掌心里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