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陌生的土地是那樣博愛,滋養(yǎng)著興元帝這樣一個異鄉(xiāng)人,給予他溫暖的力量。
興元帝想,怪不得秦禪月來了這里就活下來了,南疆,真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他就這樣,一路行入南疆。
興元帝來這里的時候,并不想去見鎮(zhèn)南王,他一直因鎮(zhèn)南王當(dāng)時對他的斥責(zé)而耿耿于懷,他也不想去見秦禪月,他也對秦禪月當(dāng)時那副氣若游絲、悲切的模樣感到愧疚,所以他只打算在南疆繞一圈,去尋一尋之前老道長和他說的緣分。
他的緣分——
站在南疆的異鄉(xiāng)人伸手,緩緩摸向自己的xiong膛,撫著xiong口處貼合的符咒,半晌,落寞的垂下了頭。
他這一生,親緣淺淡,兄弟反目,唯有一愛人,也不知流落到了何處去,偏上天又給了他無邊富貴,讓他坐萬人之上。
他不知道他的命是好還是壞,他只是步步向前走,向南疆朝圣。
若南疆真有西王母,可否將他的瑤池仙還來呢?
故事的方向早已被重生者攪動去了未知的方向,千佛萬道,詭譎難辨,世人都不信鬼神,但偏偏又有那么多機緣巧合,叫人難辨結(jié)局。
行在其中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背著沉重的遺憾,一步又一步,行入了南疆,這片神秘莫測的山林,翻起了下一個篇章。
——
與此同時,南云城,鎮(zhèn)南王私宅內(nèi)。
鎮(zhèn)南王私宅坐立在南云城的最中心,藏在一處坊市之內(nèi)。雖身處鬧市,但是周遭都被鎮(zhèn)南王的親兵左右把持,院里院外,從不曾有人闖入。
本來這一處私宅就是鎮(zhèn)南王隨意購置下來的產(chǎn)業(yè),也不曾多來住,但秦禪月來了之后,死活不肯與鎮(zhèn)南王住在王府——她要臉面,不肯讓別人知道她與她的哥哥搞在了一塊兒,所以非要住在外面,鎮(zhèn)南王便將這一處收拾下來了。
私宅內(nèi)本來什么擺設(shè)都沒有,處處只有干巴巴的大理石地面與千篇一律的樹,秦禪月瞧著太單調(diào),便命人將私宅中的大理石地面都刨了,重新規(guī)劃栽種,種荷養(yǎng)湖,引渠搭亭,處處皆按著她的喜好來弄的,硬生生在南疆的私宅里造出來了一個小侯府來。
秦禪月愛花,還是品花高手,什么樣的花,什么樣的瓣,什么樣的枝丫,她都能說出來個一九來,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便將一整個侯府弄得花團錦簇,現(xiàn)在到了南疆,更是種花種個沒完。
鎮(zhèn)南王私宅中事兒少,偶爾就是三個主子住到一塊,秦禪月不愿意將她與楚珩的事情挑明,楚珩只能憋憋屈屈的偷偷來。
素日里楚珩就沒少胡鬧,他們到了南云城,就相當(dāng)于到了楚珩的手心里,他早就不甘與晚間陪著秦禪月了,所以白日也要拉著秦禪月折騰。
秦禪月以前還挺縱容他,誰料這一回碰上了柳煙黛的事,惹得秦禪月大怒,認定是楚珩將柳煙黛嚇早產(chǎn)了,罵了楚珩一路。
楚珩也不說話,只是被罵的時候又在心里面盤算小九九。
他不愿意讓柳煙黛再黏著秦禪月,他倒不是討厭柳煙黛,只是柳煙黛每次過來,秦禪月都要將他推到后面去,只要柳煙黛來了,秦禪月就要先陪柳煙黛。
他將柳煙黛送過去給秦禪月,是讓他安心的,不是讓柳煙黛來爭寵的!
更可恨的一次,是他們有一回在花園花閣里弄到一半,柳煙黛來了,秦禪月硬生生讓楚珩自己拿著衣服褲子fanqiang走了,事發(fā)匆忙,他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回頭還被錢副將撞見了。
錢副將雖然不說話,但是他會偷偷笑啊!
楚珩想起來這些糟心事兒,就想,早知道把柳煙黛丟回長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