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楚珩得去將這個南蠱師弄死。
他要進(jìn)山打仗搜尋,一連半個月都回不來,所以晚間只有柳煙黛和秦禪月倆人一起用膳。
秦禪月依舊弄了一大堆好吃的給柳煙黛吃,柳煙黛以前最喜歡吃這些啦,但今天,柳煙黛卻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
她也不是興趣不大,她只是……看過了更好的東西,就發(fā)覺,吃兩口好飯,好像沒那么重要。
用膳的時候,柳煙黛跟婆母提,說想去做蠱師,想去學(xué)更厲害的蠱。
秦禪月當(dāng)時正夾起來一塊粉晶藕,聽見這話時,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小聲問道:“學(xué)什么蠱???”
柳煙黛打起精神來,將她想學(xué)的蠱都說了一遍。
“就是養(yǎng)那種很大很大的蜈蚣,養(yǎng)十幾年,最開始只有手指大小,后來會越來越長,越來越長,有一只手臂那么長,蠱師很威風(fēng)的,會有很多人來請我看病?!?/p>
她想養(yǎng)之前那位南蠱師的那只蜈蚣,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她說的津津有味,卻讓一旁的秦禪月漸漸白了臉。
以前秦禪月對蠱其實(shí)不是很了解,柳煙黛去學(xué)之后,她稍微打聽了一些,越打聽越心慌,這些玩意兒都是蟲子,很嚇人的。
“你學(xué)這些做什么?”秦禪月擰起眉頭,道:“鎮(zhèn)南王府還缺你看病的仨瓜倆棗嗎?這太危險了?!?/p>
之前柳煙黛去做學(xué)徒的時候,秦禪月只當(dāng)她想出去換換心情,養(yǎng)一只小蜘蛛,沒有太危險,秦禪月也能接受,就當(dāng)讓柳煙黛玩兒了,但這孩子真要往這方面鉆研,秦禪月就有點(diǎn)怕了。
柳煙黛以前不會這么想的,她以前是那樣聽話,那樣乖巧,肉乎乎的一團(tuán),坐在她旁邊,聽話的吃東西,像是個糯米團(tuán)子。
而現(xiàn)在,這孩子怎么哪兒危險往哪兒鉆?。?/p>
秦禪月身上那股子長輩勁兒就壓不住了,她苦口婆心的教育柳煙黛,道:“誰家的姑娘要去做這些?婆母不要求你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給你立規(guī)矩,你想怎么出去玩兒就怎么出去玩兒,但咱們不能搞那些危險的事兒?。∧悴攀畮讱q,要是有個萬一呢?”
秦禪月可是知道蠱蟲的厲害的,以前她看那些被蠱蟲咬過的秦家軍就知道,那些大男人都能被蠱蟲活生生咬死,更何況是柳煙黛呢?
這細(xì)皮嫩肉的孩子,被咬一口如何受得了?
柳煙黛初出茅廬不懂事兒,她卻是個看盡滄桑的大人,特別是重生一回,秦禪月惜命的很,絕不愿意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兒。
在秦禪月的眼里,柳煙黛可以出去胡作非為見誰抽誰,柳煙黛也可以金山銀山隨意的花,但柳煙黛不能出去玩兒蠱蟲,因?yàn)榍罢?,秦禪月可以給她收拾爛攤子,可以給她撐腰,但后者,秦禪月?lián)蛔 ?/p>
“婆母——”柳煙黛手里捏著一個糕點(diǎn),小心翼翼的說:“我有師父帶,錢蠱醫(yī)會教我的。”
“不行,那錢蠱醫(yī)是什么好東西?他最開始把蠱蟲賣給你就是為了掙錢,你要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會教你?這樣一個眼里只有錢的人,又怎能依靠?”
秦禪月沉下臉,道:“我不同意,你再這般胡作非為,就不準(zhǔn)去常善堂了?!?/p>
秦禪月這個人,對孩子是有一定掌控欲的,她手底下的孩子都得聽她的,以前的倆兒子怎么管,現(xiàn)在的柳煙黛還怎么管。
柳煙黛低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見她不言語,秦禪月緩了緩脾氣,給她塞過去一個糕點(diǎn),道:“吃點(diǎn)東西?!?/p>
柳煙黛乖乖的把糕點(diǎn)塞進(jìn)嘴里,很香甜軟糯的芙蓉糕,以前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但今日食之無味,如同嚼蠟。
一頓飯用過后,柳煙黛乖乖回了鎮(zhèn)南王府睡覺。
晚間,她自己在柔軟的床榻上睡不著。
寬大的床鋪比學(xué)徒的單薄廂房更好,但她此刻還是更喜歡那處廂房。
她知道婆母是為了她好,她也知道婆母并不是故意想要讓她難受,婆母只是怕她受傷,婆母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她,她以前在長安的時候,婆母給她許多特權(quán),給她銀錢,給她男寵,給她其余后宅女子都不敢想的自由和快樂,后來她跟興元帝翻臉,婆母幾乎是頂著欺君的罪名將她送走,從頭到尾,婆母對她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