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楊禾梔今天被迫應(yīng)付了一番齊永鋒,下班后又和蔣凌宇去了趟超市,回家已經(jīng)很晚。
她不太想麻煩蔣凌宇再送她,選擇暫時留宿。
兩人進(jìn)門后,蔣凌宇給客廳逗狗的楊禾梔洗好了車?yán)遄訑[在茶幾上,又給她調(diào)出了最近??吹木C藝。
隨即戴上圍裙,下廚給她做晚飯,考慮到楊禾梔的口味,他做了一道紅燒排骨和一道肉沫豆腐。
知道女朋友不喜歡吃蔬菜,蔣凌宇把胡蘿卜和青菜用破壁機(jī)碎成泥,在粥里添了些,哄楊禾梔喝了一碗。
兩人吃飽喝足,收拾好碗筷,窩在沙發(fā)上又看了會兒新上的電影。
楊禾梔吃完櫻桃去洗手,進(jìn)去沒兩步,就看到蔣凌宇藏在廚房門后的攪拌機(jī)。
她裝作不知道男朋友的小把戲,其實在喝粥時早發(fā)現(xiàn)了胡蘿卜泥在粥里洇出一點赭色的瘢痕。
這種事在他們生活中很平常,包括和蔣凌宇剛才逛超市時,她自己都還沒注意到,愛吃的海鹽餅干和桃子汽水已經(jīng)被放在了購物車?yán)铩?/p>
這些給予她的無微不至的溫柔與關(guān)照,她在內(nèi)心一一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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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到元寶已經(jīng)睡熟,便熄燈回了房間。
月光被百葉窗切成長條匕首,楊禾梔卸了妝,換好睡衣,躺在蔣凌宇公寓內(nèi)的次臥。
蠶絲被還殘留著蔣凌宇慣用的花香洗衣液——方才他抱來新的一床寢具時,楊禾梔忍不住輕輕嗅了一口,這個味道曾溫柔裹住她發(fā)燙的耳垂。
剛躺下沒一會兒,楊禾梔母親的電話打來。
她媽媽叫李滿春,起初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婦女,照顧外出工作的丈夫和正在讀書的女兒,除了脾氣有點不好,平時倒還是可以正常為人處世,算是把這個家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后來,楊禾梔的父親驟然去世,李滿春面對生活的打擊,被迫出去做裁縫維持生計。
也正是因為只剩下女兒這個唯一親近的家人,她的脾氣越來越差,控制欲與日俱增。
從楊禾梔離開小鎮(zhèn),去京泉市上大學(xué)后,李滿春基本每天都要給她打電話。
“到宿舍了嗎?”、“和誰在一起?”、“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這些問句透過電流聲淬成銀針,將楊禾梔的社交圈縫制成密不透風(fēng)的繭。
有時她故意不接,母親的未接來電就會在屏幕上堆積成一長串,
直到后來讀研又工作,楊禾梔稍微能喘口氣,接電話的次數(shù)少了很多,逐漸變成一周幾次的頻率。
楊禾梔當(dāng)然試圖反抗過,可她媽動不動就會犯心臟病,她只剩下媽媽了,根本不敢把話說得太重,害怕刺激到李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