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青年其實抖得很厲害,手腕的血透破了紗布,鮮紅的顏色讓時寧覺得刺眼,時寧莫名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連出聲都變得艱難。
“別說了謝連安?!彼乖甑厣锨皫撞剑胍柚姑媲扒嗄昀^續(xù)剖析自己的行為。
“理理我吧時寧,”那忍耐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在時寧觸碰到自己時落了下來,謝連安渾身都赤-裸著,狼狽難堪,又帶著隱隱的崩潰和偏執(zhí):“你已經(jīng)六年沒有理過我了,我快要瘋掉了。”
或許喝醉了的人都是這樣,迫切的想要抓住點東西,一邊眼神迷茫地落著淚,一邊不自覺用力地攥著時寧的衣擺:“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理理我,求你了……”
這句話像是壓倒時寧的最后一根稻草,眼前突然就是一黑,時寧終于控制不住地將謝連安拉進了浴室,將人用力地按在了冰涼的墻磚上。
熱水自上而下地淋下來,毫不留情地噴灑在謝連安的臉上和身上。
狹小的空間里面,溫度慢慢上升,時寧的衣服也被盡數(shù)打shi,騰升的霧氣里面,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你有什么錯謝連安,”時寧將水往謝連安的身上淋,按住男人微微掙扎的動作,膝蓋抵著膝蓋,肩膀擦著肩膀,聲音明明是冷硬的,卻帶著難以讓人察覺的顫抖:“分手是我提的,約定是我違背的,我嫌棄你沒有錢,我厭惡你的呆板,我喜新厭舊,我還在你最信賴我的時候離開,你有什么錯謝連安?!?/p>
“好好過你的日子不好嗎,離開了我,你也依舊是謝連安,干什么非要讓自己陷入到過去的痛苦里面。”
謝連安在水柱中,艱難地眨著眼,紗布已經(jīng)被沖散了,被摳挖得鮮血淋漓的傷口露了出來,他伸出手來,在一片水霧中輕輕地擦了擦時寧的眼尾:“不哭,時寧不哭?!?/p>
這個人最是會裝可憐,喊別人不哭,自己卻是在克制地抽泣著,恍惚中,時寧好像又看到了曾經(jīng)那個發(fā)現(xiàn)自己因為打架受傷之后,一邊小心翼翼地上藥,一邊低著腦袋哭著說他下課就去撿板磚的少年。
謝連安撿起板磚也不會砸人,就像學會了裝冰冷的謝總還是會控制不住向時寧靠近。
“我不夠好,所以時寧才會有顧慮?!敝x連安喃喃地說:“現(xiàn)在這樣也不夠,還要更好才行。”
時寧伸手捂了捂眼睛,花灑掉到了地上,沒有人去關,也沒有人撿起來。
謝連安臉很紅,或許是被熱氣熏的,或許是由于喝醉了酒,或許是其他的原因,黑眸迷迷蒙蒙一片。
時寧閉了會兒眼,將額前被打shi的碎發(fā)撩到腦后,光潔飽滿的額頭,和漂亮的眉眼完完全全地顯露在了青年的面前。
【+1】
“那你現(xiàn)在是要怎么樣呢,謝連安?!北緛沓林氐男那椋驗橐呀?jīng)神志不清但仍舊色膽包天的反派而被掃清一些,時寧看著實在顯得狼狽的謝總,忽然有點想笑:“你想做什么?!?/p>
“要裝?!敝x連安問什么答什么,迷茫地睜著一雙眼,小聲說:“裝可憐,裝疏離,找借口,不能太過分,不能嚇走了時寧?!?/p>
這樣啊。
時寧關掉花灑,實在沒忍住兇巴巴地咬在了謝連安的脖子上,看著他像一只失去了水的魚,巴巴的出神的望著自己,才松了口。
“那你這次裝可憐實在裝得過分了點?!睍r寧輕飄飄地掃了眼,因為被人故意摳挖從而一直愈合不了的手腕傷口,不輕不重地說。
現(xiàn)在、還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