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多一點,仿人類的大腦就能當(dāng)場bagong給他看。
就在剛才,他跟沈一確定了時間,就掛了電話,眼睛跟靈魂出竅似的,才裝回眼眶,看見面前靜靜注視著他的小朋友。
小朋友不吵不鬧,雙眼卻似照妖鏡,將他照得無處遁形。
一直以來,他口口聲聲稱之為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一碰見好玩的事情,他居然把人忘到天邊去了。更要命的是,人還好端端地,就坐在他身邊。
他那么大一對眼眶和眼珠子,都實實在在地把人框在里面了,不曾想?yún)s是個睜眼瞎。
哪怕一開始,毛舜章就拒絕了兜風(fēng)的提議,但是江小海聽教數(shù)學(xué)的女老師講過《三顧茅廬》的故事。
從中,他模模糊糊地有了個概念:在人情社會里,邀請別人的時候,存在再一再二,還要再三的風(fēng)俗習(xí)慣。
好比過年期間,副局長發(fā)壓歲錢,無論男女老少,一律要反復(fù)拉扯幾次,方能心安理得地收下紅包。
今年過年,江小海初來乍到,不懂這個規(guī)矩,見包裹壓歲錢的紅包鮮艷好看,傻兮兮地笑著接過紅包,由于還不會說話,連聲“謝謝”都沒給副局長,還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了開紅包。
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東方的含蓄美德團(tuán)吧團(tuán)吧,在場有一位算一位,啪唧,全部拍他們臉上去了。
這還不算完,他從紅包里摸出三張二十塊錢,覺得棕色不如紅色鮮艷,當(dāng)即來了一場“視金錢如糞土”的戲碼——他把錢還給了副局長,留下他覺得好看的紅色外殼。
什么臟東西,莫挨老子。
副局長一臉無奈,其他人隔岸觀傻子“拾金不昧”,一聲笑得更比一聲高。
不大不小的食堂內(nèi),隱隱約約笑出了回聲。
起初,猴哥還只是輕笑附和,旋即他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開始下場渾水摸魚——他從他的紅包里,取出一張的十塊錢,走到江小海身邊,示意想跟他換三張二十塊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小海的老家在海里,所以比起棕色,他覺得藍(lán)色格外親切,看著不比紅色差。
可對于人類社會的條條框框,江小海再懵懂無知,還是明白“等價交換”的道理:猴哥想要他手上那三張二十,那么就得拿同等的數(shù)量來交換。
猴哥見江小海守財奴一般,死守那六十塊錢不放手,好笑地?fù)u了搖頭。
這只小海豚,初入人類世界,是話也不會說、數(shù)也不會數(shù),卻還知道不斷點著他那三張二十塊的紙錢,提醒猴哥:別想空手套白狼,想要,同樣的三張,拿來嘛你!
猴哥雖然有些遺憾,不能以小博大,但他比江小海會算賬,知道換了不虧。
可就在江小海即將接過那幾張十塊錢時,毛舜章站出來充當(dāng)判官,制止了這場不公平的交易。她向來自詡老前輩,對于自認(rèn)為比她小的“年輕人”,一向是嚴(yán)厲有余,客氣較少。
她最近還學(xué)了個新成語,叫“眾人拾柴火焰高”。她清楚她一個人勢單力薄,還不忘呼喚副局長來主持正義:“副局,姓孫的猴子又欺負(fù)小孩了!”
姓孫的猴子立馬為自己辯護(hù):“憑什么每年過年,我就只有五張十塊!”
“你多大,他們多大,而且就多十塊錢!”副局長一對牛眼瞪過來,“還有,你變成人都多少年了,那個時候的物價能跟現(xiàn)在比么!”
物價是一回事,唯一的正局長張堯文在或不在,生活條件也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