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夾著雪粒密集砸落,
陣陣寒風刺骨。
剛出現(xiàn)的朝陽已經(jīng)完全不見,烏云低垂,狂風大作,雨雪漫天。
茅山腳下。
鄭繼武挾雙槍縱馬殺到,麾下一隊親兵精騎也是端著火銃就放。
珠瑪喇悲憤欲絕,此時也顧不得腹痛以及狂泄不止了,抄起一把刀就帶著滿褲襠滿腿的屎尿就迎向鄭繼武,他此時全明白過來。
昨夜鄭繼武送給他們的糧草里有問題,馬料里肯定摻入了巴豆等物,甚至昨晚鄭繼武招待他的酒菜里,肯定也下了些東西。
“死!”
鄭繼武家是大明海寧衛(wèi)世代武官,他自幼習武,十分勇悍,人正年輕,一腔熱血,挾雙槍沖至,面對著提刀迎戰(zhàn)的珠瑪喇,直接就撞了上來。
珠瑪喇想要側(cè)身讓過,然后矮身砍馬腿,卻不料腹中突然又一陣劇痛,然后感覺后門大開,這讓他腳步不穩(wěn),片刻失神。
就這么一剎那的延遲,鄭繼武已經(jīng)挾戰(zhàn)馬急沖之勢,奔到近前。
他手臂緊挾著騎槍,借高速直刺珠瑪喇。
大早起來,珠瑪喇連甲都還沒穿,這半月來他們是衣不解甲,十分辛苦,昨天與鄭繼武會兵之后,有浙兵在外護營,又吃了點酒菜烤肉等,難得的睡個好覺,卸甲入眠。
他豈會料到,這點松懈會直接要他的命。
來不及躲避,珠瑪喇揮刀格擋,可手卻沒什么力氣。
騎槍沒能蕩開。
鋒利的騎槍刺穿了珠瑪喇的xiong膛,然后鄭繼武借著快馬沖鋒的勢頭,直接把珠瑪喇這位兵部侍郎、杭州駐防梅勒章京給挑飛了起來。
珠瑪喇在空中絕望的哀嚎著,感受著生命迅速的流失。
他絕望的被挑在空中,看著此時內(nèi)營已經(jīng)四處火起,一片混亂,雨雪交織著煙火,一隊又一隊的騎兵已經(jīng)殺入營中。
滿兵正慌亂的奔走迎戰(zhàn),他們許多人跟珠瑪喇一樣昨夜難得的卸甲休息,誰知道視為看門狗的浙營居然對他們舉起了屠刀。
這些人更可恨的是沒選在昨天動手,也沒在昨夜動手,居然是在天亮以后,夜晚韃子們還有所警戒,可到了早上,反而成了最放松的時候。
此時突起發(fā)難,他們還在準備早飯。
他們想要牽馬作戰(zhàn),才發(fā)現(xiàn)戰(zhàn)馬多腹瀉不止,而軍官們也大多出現(xiàn)了腹瀉的情況,旗兵沒什么事,可沒有馬可用,甚至大多數(shù)還剛起來,甲都沒來的及披。
綿甲、布甲雖然比鐵札甲等穿戴起來方便的多,但畢竟是甲,可比穿衣要困難不少,倉促間根本來不及披甲,只能倉促提刀槍迎戰(zhàn)。
越來越多的浙兵殺了進來,他們騎著馬騾到處亂沖亂撞,在這狹小的營地里,直接撞擊踐踏,都已經(jīng)讓韃子們難以抵擋節(jié)節(jié)敗退。
連續(xù)半個月在寒風雨雪中行軍宿營,又一路遭受襲擾,珠瑪喇這兩千八旗其實也早就疲憊不堪了,一直高度警惕著,精神緊張,身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