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方想開口辯解,她不給這個機(jī)會,斬釘截鐵道:“不許和單女士統(tǒng)一陣線?!?/p>
“……”
貝嘉麗xiong口憋著一口氣,舉起雙手做個投降的動作:“行行行,真是敗給你了?!?/p>
早知如此,就該選另外一個,至少不會讓印蕓竹有太差的相親體驗。
街角栽種的喬木郁郁蔥蔥,密集生機(jī)的樹葉被日光描摹輪廓,投射在水泥地面上。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suv停在路旁。在兩人即將經(jīng)過時,副駕駛上的人搖上車窗。
纖細(xì)修長的手伸入外套,想起是在別人的車上,只得搭在車門旁,略顯煩躁地點著。
女人半面臉龐落入陰翳,黢黑的眼眸斬滅所有的光。她靜靜凝望印蕓竹走遠(yuǎn)的方向,又回望坐在咖啡廳內(nèi)的葉巖。
“你外甥?”江夢合側(cè)臉,望向身旁的經(jīng)紀(jì)人。
葉熙陽尷尬得不知所措:“是啊,剛畢業(yè)沒多久的,我姐張羅著要給他找對象……也不知怎么跑到這兒來了?!?/p>
等人離開,女人把車窗拉到僅有兩指縫隙,淡淡道:“還能因為什么?”
出現(xiàn)在這種社交場合里,還能和印蕓竹有說有笑。
見她不說話,江夢合喉間溢出輕笑:“這不就是在找對象嗎?”
聞言,葉熙陽一驚,連忙解釋:“早知道這樣,我不會送他過來?!?/p>
賀平作為頗有人情味的導(dǎo)演,逢節(jié)給所有人放長假,江夢合索性一直留在泉城。今天下午本該和葉熙陽一起去工作室整理堆積大半個月的文件,半路上對方親戚一通電話,說是順路接送外甥。
把葉巖放在店門口,兩人正打算離開,就見后腳進(jìn)來的印蕓竹和貝嘉麗。
許久未見印蕓竹,她的臉蛋似乎比先前圓潤了些,氣色更好了些。
好像還長高了。
明知是錯覺,江夢合無奈抵住額角,靜靜望著三人。本該是沉悶無趣的年紀(jì),庸庸碌碌擠地鐵上下班,印蕓竹卻與大多數(shù)同齡人不同。即便沉默寡言,依然散發(fā)出勃勃生機(jī)與靈氣。
以前兩人相擁而眠,每次醒來,都能見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用手指輕輕劃著鼻梁,被發(fā)現(xiàn)后又像只受驚的兔子,閉眼假裝睡覺。
她會好奇端詳江夢合的臉,把寸寸肌理刻入記憶中。會在情濃時吻住她汗涔涔的發(fā),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印蕓竹嗓音被泡軟時很好聽,又清又甜。累了會趴在她的xiong。前喘氣,shi。漉。漉的眼眸一定要仰頭看她的,然后露出不算精明的笑。
原來離開自己,她已經(jīng)能心安理得去接觸新的人。
還是個男人,挺好的。
畢竟當(dāng)初是自己主動推開,如今的一切結(jié)果都是咎由自取,她不怪任何人。
車內(nèi)一陣沉默,葉熙陽盯著出入平安的掛飾,不知該如何安慰江夢合。明明女人神態(tài)情緒和往日無異,又總給人霧蒙蒙的感覺,像掠過頭頂?shù)年幵啤?/p>
“葉姐?!边^了很久,江夢合仍舊望著那個方向。
長時間未開口,她嗓音嘶啞,像泣血后被沙礫痛苦研磨。
葉熙陽靜默,聽她詢問:“你說,之前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喜歡是裝的嗎?”
江夢合很少會流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和電視上成天演的愛得死去活來沒任何分別。她原先最瞧不起這類人,殊不知這副模樣落入別人眼中,也成了為情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