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之前見色忘友是我不對,但我和江夢合的爛攤子,不想把你卷進來。”
“你每天工作好忙,不僅加班到凌晨,還要關照我和印璇,我真的不想再讓你煩心,才打算自己解決——”
前座扔過來一部手機,掉在后座又因顛簸掉落。
感情牌這招屢試不爽,印蕓竹雙頰發(fā)燙,忽然愧疚自己利用貝嘉麗的同情,囁嚅一句謝謝。
手機已經(jīng)解鎖,屏保是之前她們和印璇出去玩時的照片。貝嘉麗蹲在印璇背后,用雙手給后者的腦袋上比兔耳朵。后者笑容燦爛,而自己站在一旁,笑著看兩人打鬧。
印蕓竹用手背捂住發(fā)燙的眼眶,又想起正事,熟練撥通江夢合的手機號碼。
幾聲響鈴后,那頭接通了。
風順著玻璃縫隙鉆進來,簌簌吹起她額前的細小絨毛。耳邊是微妙的風聲,依稀夾雜沉重的呼吸。
兩人誰都沒開口講話,上次的不歡而散刻骨銘心,以至于再次接觸雙方都覺得尷尬。
“是蕓蕓嗎?”猜出這頭是誰,江夢合輕聲。
她的嗓音嘶啞低沉,夾雜無法言說的悲。
印蕓竹張嘴,卡殼似的不知說什么。她覺得自己壞透了,明明知道對方被家庭瑣碎纏繞煩心,依然無理取鬧,想得到一個感情的結果。
仔細想想,那段時間正好黃雙出獄,江夢合備受輿論壓力,自己不僅落井下石斷開聯(lián)系,還要反過來譴責她薄情寡義。
原來任妤嘴里的苦衷,指的是這個。
“對不起,之前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庇∈|竹微微抬頭,止住翻涌的情緒。
即便和江夢合再無可能,她也希望彼此過得很好。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相遇,能不計前嫌打聲招呼。
“這是傻話,”江夢合的語氣流露出幾分疲憊,“你說了那么多,哪次我有放在心上?”
這副任由埋怨的模樣,更激起印蕓竹的愧疚。
“叔叔他怎么樣了?”
“不太好,還在搶救。”江夢合回答。
“你在哪家醫(yī)院,我想看看你?!?/p>
此話一出,駕駛座的貝嘉麗朝后瞥了眼,到底沒說什么。
印蕓竹實在擔心江夢合的狀態(tài),越是平靜到掀不起波瀾,越有可能在情緒爆發(fā)的臨界點。她怕對方承受不住壓力,干出傷害自己的事。
那頭沉默片刻,報出市中心第一醫(yī)院的地址。她又交代幾句,掛斷電話,正要開口,就看貝嘉麗打著方向盤,睨了后視鏡一眼。
“再幫你最后一次?!彼p描淡寫說。
車疾馳在馬路上,越過流動的鳴笛聲。外面的景象逐漸模糊,與融融灰色天際交織在一起。
貝嘉麗開車穩(wěn)又快,兩人很快來到市中心醫(yī)院。印蕓竹先一步下車,著急忙慌小跑到門口,遠遠看到外面圍著一群架著長槍短跑的媒體。
喧鬧與叫喊錯雜,連保安也不得不出面維持秩序,犀利的問題接踵而來。
“江小姐在里面嗎?能否請她出來說句話!”
“黃先生沒有生病,為什么要服用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