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炭買賣是她花費(fèi)了無數(shù)精力同炭司周旋下才談下來的,從石炭抵達(dá)秦州府后,更是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從石炭查驗(yàn),到與各家商戶的合作,都不是輕易定下的,可謂是在喜春心里占有很大的分量。
若當(dāng)真按周秉所言,叫沈家離間成功,那她好不容易才接下的石炭買賣豈不是要叫沈家奪了去?
喜春扭身就跟秦東家說:“秦東家,你也聽到了,這位沈公子他先前就是患有隱疾的,這不,如今已經(jīng)診治好了,你瞧瞧如今這沈公子,活蹦亂跳的,可有丁點(diǎn)不適?你若是信得過,我們便介紹你去瞧一瞧,不管管不管用,總歸是圖個(gè)心安,萬一就成了呢?”
喜春這會兒拿沈凌說事兒毫不手軟了。
再一次被指正的沈凌氣得鼻子都歪了,見那姓秦的東家在他身上看來看去,幾乎要把每一寸都仔細(xì)看過,朝不得喜春發(fā),正要朝秦東家發(fā),秦東家已經(jīng)扭身同喜春道起了謝:“確實(shí)如夫人所言,那便走一遭吧,若是成了,必感念東家夫人的一片心?!?/p>
喜春擺擺手:“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她瞧著秦東家這模樣怕也是用不下飯食的,所幸便陪著先去走一遭,叫人備了車馬,領(lǐng)著秦東家朝外走。
周秉自是隨著,臨走拍了拍沈凌:“說來,你倒是應(yīng)該感謝我?!闭f完,大步走了。
沈凌“呵”了聲兒。感謝他傳他身有隱疾嗎?
寧家藥鋪開的巷子叫朱玉街,挨著舊巷不遠(yuǎn),四面都是坊市,寧家藥鋪開在背街巷,平日少有人踏足,兩輛馬車前后抵達(dá),秦東家已經(jīng)下了馬車,這廂,喜春正要起身下車,周秉先一步把人攔了下來?!拔胰ゾ褪??!?/p>
專治男子隱疾的醫(yī)館,哪怕是舅兄開的,周秉也不愿叫喜春踏足,生怕她看到不該看的。
喜春:“那我不去呀?”
周秉捏了捏她的手,卻是不肯應(yīng)下:“你在馬車上等我一會,我把秦東家?guī)У结t(yī)館里請二舅兄看一看便來。”
喜春知道他這是大男人的毛病又犯了,只得無奈順著:“行行行,你去吧。”
周秉把人送進(jìn)了醫(yī)館,過了兩刻,他與秦東家先后出來,秦東家圓潤的臉上都掛著笑,喜春就著掀開的簾子看了眼,心里有了底,等周秉上了馬車,便與他說道:“可是秦東家的病癥可治?”
周秉放下簾子,叫車夫趕了車,才回:“是,二舅兄說的癥狀與秦東家全然符合,已經(jīng)找到了病根兒?!?/p>
喜春確實(shí)有些好奇,挨著人,抬著小臉兒,小聲問道:“那,秦東家這是甚???”
周秉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的了,問多了還不高興。
問不出話,喜春想著今日沈凌的事,仍舊忍不住xiong脯起伏:“你說往前怎的沒看出他心腸這般壞的。”
她身子貼了過來,周秉不著痕跡的微微拉開了些許距離。他這才剛進(jìn)了藥鋪里,怕沾了甚過給了她。
回道:“沈凌確實(shí)沒這個(gè)腦子,但他身邊的陳公子有。官家公子出手,確實(shí)不同?!?/p>
“那,我們可要避避他。”喜春想著,這陳公子到底是道臺家的公子,初來這府城,想立威也能理解,但他們也不上趕著給他當(dāng)靶子就是。
周秉搖頭。陳公子到底能做的有限,否則也不會只放些風(fēng)聲。
“過不了多久,他們總得登門來求人的?!?/p>
“這是為何?”
周秉給她分析:“因?yàn)樗麄兌擞脺厍f子釣了這么久都沒釣上來幾條大魚,這府城里,能夠得上他們條件的,也只有我們周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