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簡確實(shí)是從家中趕來的,離開家前一時(shí)半刻的也不過才回了府城,回了府上,連坐坐都沒就出來找人了。
他氣勢不如周秉渾厚,但一想到妻兒,急切的語氣到底軟了兩分,解釋起來:“周東家,我說得不是假話,家中下人已經(jīng)交代了,說妻兒兩個(gè)是跟著周家的夫人走的,你瞧這時(shí)辰,都好幾時(shí)辰了。”
他先前憂心夫人,見了周秉就問他要自家夫人,這會兒想起說過話,難免會覺得沒甚分寸,叫人生了歧念。
涉及到了自家夫人,周秉冷凝的臉色就稍變了變,他在黃老爺身上看了看,目光微微一閃,想到了甚,招了府上的下人來一問,這才得知夫人不在府上,哦,連幾個(gè)弟弟都不在,夫人說了,要帶他們?nèi)ネ膺叧裕戮茦恰?/p>
玉河瞥了瞥自家爺難看的臉色,又問了句,“那爺呢,夫人有何安排的?”
問話的下人想了想,搖頭。說夫人沒提。
周秉臭著一張臉同黃老爺說:“你聽到了,他們出去吃酒去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黃老爺想要人,回去等著就是,我這里可沒有你黃家的夫人?!?/p>
黃老爺是聽到了,他還聽到了玉河和下人的對話,心頭不由自主的就升起了一股同病相憐的悲壯來。
真論起來,他的待遇好像還要好上兩分的。
周秉一甩衣袖要進(jìn)門,黃老爺又欲言又止的喊了他,又有些痛心疾首,“周東家,你也是家中的男主子,有時(shí)間還是勸一勸周夫人吧,女子還是溫婉些的好,何必要在外頭拋頭露面的,為了掙銀子勞心勞力的呢?”
喜春有句話是說得對,這些男人家,便是不在家中,但只要他們想知道的,那就沒有瞞得過的,只看他們放不放在心上了?!恪爿p°°吻°°最°°帥°°最高°°的°°侯°°哥°°整°°理°°
黃老爺不常在家中,但家中的變化他卻是知道的,就因?yàn)橹兰艺粚幍那罢?,黃老爺才匆匆趕回了府上。
他好好一個(gè)溫柔賢惠,往日眼里只有丈夫兒子的妻子,就因?yàn)楦@位周夫人在一塊兒久了,如今也有樣學(xué)樣,學(xué)著要開甚鋪?zhàn)?,黃老爺還從來沒看到過她這副倔勁兒。
家中高床軟枕,奴仆伺候著,是有哪里不好嗎?
黃老爺骨子里就是十分大男人的,奉行男主外女主內(nèi),向來對女人拋頭露面的出門做買賣不屑一顧,如今他的妻子也成了這其中一個(gè)黃老爺覺得這都是受了喜春的影響,對她滿腹怨言。
周秉把玩著手中的荷包,輕輕刺他:“這就不勞黃老爺費(fèi)心了,我們周家不是其他人家,家中文風(fēng)開朗,個(gè)個(gè)知書達(dá)理,就是拋頭露面,那也是正大光明,符合我大晉一慣推行政策?!?/p>
“黃老爺請吧,恕不遠(yuǎn)送了。”
周秉進(jìn)門雷打不動的先要回房里洗漱,穿著一身月白的常服,懶懶靠在軟塌上,手上捧著一本書。
玉河捧著長帕與他輕輕絞著長發(fā),他們當(dāng)小廝的,最為要緊的一條就是手巧眼好,機(jī)靈變通,主子爺不發(fā)話就絕不吭聲兒。
他瞥了眼主子爺手中不見翻閱的書,又立時(shí)垂下眼。
外邊門扉輕扣,有小丫頭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問周秉要不要擺飯,廚房那里已經(jīng)備好了。
“不吃?!敝鼙话寻褧巯?,闔上眼。
玉河這才開口:“爺,你都操勞一日了,也該進(jìn)些飯食了,夫人回來見了,也改說爺不顧自己身子了?!?/p>
“她哪會操這份閑心的?!?/p>
喜春正提著裙擺進(jìn)門,一聽這沖天的帶著怒氣兒的話,先聲奪人:“怎的了,誰這是給咱們東家氣受了不成,都要給家里節(jié)約糧食了的?!?/p>
她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過身兒來,裙擺飛揚(yáng),帶著女子的從容明媚,走到周秉主仆身前,從玉河手里接了長帕,親自替他絞起長發(fā)來。“你吃不吃的,你要不吃,我特意從酒樓里給你帶的飯菜可就賞給下人們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