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點了點頭:“行,就前頭那幾個當真不考慮了?孫家那個公子可還記得?那孫月已經(jīng)及笄了,說是公子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跟未及笄的人相看,如今她已經(jīng)及笄了,已經(jīng)到年紀了,想跟公子再相看一回,公子以為如何的?”
提及孫月,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顧家那位來,周嘉頓時臉都黑了,跟好友二人前后相看親事的事兒他還是頭回遇上。
周嘉也不知道媒人清楚不清楚這事兒,抿著嘴兒,到底問道:“顧家姑娘跟孫姑娘兩家可是街臨?”
媒人一愣,忍不住回想起來:“說是街臨吧倒也不是,趙家是普通人家,小門小戶的,人孫姑娘家里好歹也是在衙門做事兒的,雖說品級不高,也是有些身份的,兩家的院子可是離了七八條街呢?!?/p>
媒人是用的下意識的思想在判斷,在她的想法中,男孩比女孩皮實些,若是男孩,別說是隔了七八條街,就是隔了大半個城都能認識,但女孩兒性子靜呀,多是只在門前幾條街晃動的,哪有認識這么遠的姑娘,再說了,這門戶也不對等不是?
孫家也沒甚了不得的,衙門里頭的小衙役,但跟普通人家的趙家相比,身份上是要高一籌的。
周嘉微微頷首,也不再多問。
他已經(jīng)囑托了媒人幫著打聽起了錢、李兩家的姑娘了,如今該把注意力放的位置,也是在這兩家上頭了。
他起了身,不再說起相看這個話題了:“就這樣吧?!?/p>
媒人也就懂他意思了,這是不相看的意思了。
她也跟著起身,跟他保證:“公子放心,就這兩家的事兒,我老婆子保管要不了幾日就給你打聽清楚了的,連家里有幾只雞都給數(shù)清楚的?!?/p>
這倒是不必了。
送了媒人出門兒,周嘉好幾日都沒出門,天氣越發(fā)炎熱,針線房也把夏衣給送了來,連家里的下人都換上了輕薄的夏衫來,小婳婳也換上了新衣裳,每日穿得十分鮮艷的在滿府到處跑著,周嘉耳邊就沒個清凈的時候。
到下邊婆子端上涼飲上來時,周嘉驀然想起,嫂嫂他們上月就啟程的,這個日子,弟弟跟侄兒們已經(jīng)考過了,該到出榜的時候了。
周蘭鈺跟寧家的子儀是考的童生試,子儀前兩年就該去的,被寧父給壓了下來,說叫他再等等,最好能一鼓作氣的考上去。
周澤跟周辰是過了童生試的,考的是院試,院試過了,就能成秀才公了。
周嘉心里有個譜兒,他對兩個弟弟的學問很清楚,他抿了抿唇兒,帶著些笑模樣來,這回怕是有人不能如愿。
周家外頭鋪子上的大小事原本都是喜春負責,如今她不在,周嘉是不通庶務(wù)的,但好歹也在嫂嫂眼皮子底下這么多年,并不是一竅不通的,大事、難事有嫂嫂和諸位掌柜們商議,他只是在普通事情上給拿個主意而已。
小婳婳一早起來跟周嘉說了想吃黃家鋪子上的白玉糕,她會吃呢,說要剛做好的,周嘉在鋪子上忙了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去黃家鋪子采買白玉糕,鋪子上的白玉糕幾時出都是有定數(shù)的,他這會兒趕過去正好。
剛出了鋪子,正要上馬車,一個嬌小的身子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不讓他上馬車。
周嘉轉(zhuǎn)身一看:“怎么是你?”
是孫月。
不過月余沒見,孫月及笄后,臉上的稚嫩像是一夜就消下去一般,徹徹底底變成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孫月性子潑辣,攔住人就問:“周公子,你為何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