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醫(yī)那雙手,捧著那枚赤金色的九陽融雪丹,就跟捧著自個兒剛出生的親孫子,抖得跟那風中的篩糠似的。
他那雙小眼睛里,全是光,嘴里頭不住地念叨。
“成了……竟真的成了……這等逆天的丹藥,竟真的叫老夫我給碰上了……”
許青山沒理會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把那卷記錄著丹房主人手札的竹簡,連同那張救命的地圖,一并揣進懷里。
走到那幾排暖玉的藥架子跟前,那雙深邃的眼睛,飛快地掃過。
他沒多貪,只挑了幾樣瞧著就不是凡品,又最是便于攜帶的,干制的藥草,用布包好,塞進自個兒的行囊。
他又指著那丹爐。
“虎子,把這爐子,也給老子帶上?!?/p>
王虎一愣。
“公子,這玩意兒,沉得跟座小山似的,咱們這幾個人,還都帶著傷,怎么扛得動?”
“扛不動,也得扛?!?/p>
許青山那聲音,不容置喙,“這爐子,是青銅混著天外玄鐵打的,不光是煉丹的寶貝,關鍵時候,還能當盾使,更能當錘砸人。咱們這一路出去,還指不定要碰上什么,多個家伙,就多條命?!?/p>
他又瞅了一眼那滿地的珍稀藥材。
“其余的,都別動。帶不走,留在這兒,興許還能有后來人,得了這份機緣?!?/p>
眾人曉得,他這是下了令。
怪醫(yī)雖說心疼得直抽抽,可也曉得輕重,沒再多話。
他們把那丹爐里頭的爐灰都給清干凈,又找了些結實的藤條,把那死沉的爐子,跟那捆豬似的,捆在王虎那壯碩的背上。
王虎背上這玩意兒,那腰,都往下沉了三分。
一行人,沒再耽擱,順著那丹房主人信里頭提過的,丹爐底下那處排煙口的暗道,就摸了進去。
那暗道,比先前的礦道,還要窄,還要陡。
里頭全是些積了不知多少年的,厚厚的煙灰,一腳踩下去,能沒過腳脖子。
他們幾乎是手腳并用,一點點地,往上爬。
也不曉得爬了多久,前頭,總算是透進來了點光。
是天光。
一股子帶著雪味的,冰冷又清新的空氣,也跟著,從那洞口,灌了進來。
眾人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他們,出來了。
王虎第一個,從那黑漆漆的洞口,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