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南蓁孑身一人,
除了陳厭,
她還有什么可操心的呢?
回憶里,
身邊人陰沉的眼似乎并不對這事感到多意外,她猜,
陳厭大約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可為什么他后來還會對她流露出那種充滿不敢置信的背叛與絕望的神情呢?
那個晚上他們是怎么分開的,
南蓁完全沒有印象。
她心痛的厲害,
都沒辦法好好地看向他。
記憶到這里出現(xiàn)短暫的空白,
再有畫面,是后來的醫(yī)院里,混亂的警笛聲和儀器的嘶鳴糾纏成曲折雜亂的線條,狠狠刺入耳膜。
雖然早已時過境遷,
但南蓁至今還會被那聲音困擾,
甚至整夜不能安睡。
她記得躺在監(jiān)護室里的陳厭像具機械人偶,連在他身上的管道操控著他的生命,
醒過來后的他暴躁地試圖掙脫一切捆在他身上的束縛,好些醫(yī)護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修理著他身體的零件。
她站在門外,
呆滯地看著一切發(fā)生,直到監(jiān)護室的門打開,她聽見他支離破碎的嘶吼:
‘讓她走!’……
陳朝清給了她一筆錢,當做她過去照顧陳厭的酬勞。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
每一道紋路里都藏著陰鷙和怨恨。
‘你也聽見了,他不想見你。你在這兒守著也沒用。聽說你就要出國了,
不如盡早啟程,機票我出?!?/p>
從小到大,南蓁從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過人的優(yōu)點或特別,唯獨選擇性失憶的本領算是被她用的出神入化。
過去發(fā)生的所有事,這些就已經(jīng)是她能記得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