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厭下了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
“你害怕嗎?!彼蝗粏?。
南蓁被他陡然變得凌厲的氣勢逼得后退,他眼里瞬間渾濁的那些讓她心驚膽戰(zhàn)。
像看見了泳池中間溺水的人。
她游過去想要救他,把他拉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笑著邀請她看他溺斃。
她膽怯不已。
不是陳厭突然展現(xiàn)的瘋狂,而是自己對這種瘋狂似乎早有預(yù)料。
甚至隱隱,感覺是她放縱他溺亡。
陳厭望著她凝滯的眼,抬手撫去她的不安,他近乎虔誠地捧著她,像捧著一幅絕美的畫。他呵護(hù),他沉迷。
血腥的氣息不知來自哪里,糜爛和腐敗的從地底浮出。頭一次,他讓她近距離觀賞他的秘密。
南蓁瞳孔縮緊,身體和大腦都被他眼里伸出的藤蔓纏住,不能動彈。
夜霧在他眼中深沉。
他千瘡百孔的靈魂正式出現(xiàn),以一種更加畸形扭曲的病態(tài)呈現(xiàn)。
他告訴她,他就是這樣在愛她。
南蓁的瑟縮像是受驚。
陳厭眼中的霧氣遇冷,紛紛下沉,“算了?!?/p>
他偏開頭去。
南蓁拉住他的衣角。蔥白的指尖抬起來,似有若無地從他眉心的遲疑上劃過。
“沒關(guān)系。”她溫柔地說,“我已經(jīng)不怕了?!?/p>
過去她看不懂他眼里偶爾的陰翳,現(xiàn)在她覺得讓他做自己也沒什么不好。
他注定不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原地等她六年。
他負(fù)氣是應(yīng)該的,試探也無傷大雅。
總歸六年前是她做的不好。
她自私地只顧自己。
踮起腳,她在他唇邊吻了吻。
經(jīng)過下頜和脖頸,南蓁的輕笑像羽毛,一片片,越來越多地壓在他心里,“我們陳厭長大了,現(xiàn)在真的要刮胡子了?!?/p>
xiong腔被脹的很滿。
并且還在繼續(xù)。
她揉他的頭發(fā),摸他的耳垂,指尖細(xì)細(xì)劃過他的喉結(jié)。像在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