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切早就已經(jīng)被看穿。
陳朝清不是傻子,不會不清楚章俊良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更不允許他打亂他彼時的計劃。章俊良,包括永清商會在內(nèi),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來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而陳厭更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南蓁的意圖,盡管他想方設(shè)法地想留在她身邊,但她的心始終不完全在他身上。從侯杰發(fā)現(xiàn)她去隔壁市辦簽證起,他就在等。等這件事會以怎么樣的面目攤開在他眼前。
章俊良那頓鴻門宴算是為之后發(fā)生的一切拉開了序幕。
反目,遇害,宋明輝刺向他的刀上是陳厭親手涂上的血。
南蓁初初聽到這件事時,后背止不住地發(fā)涼,但卻沒有絲毫意外。
她手上的那兩個u盤里躺著的內(nèi)容,不比這件事的沖擊小多少。
章俊良是zisha的。
商會虧空的數(shù)字太大,與其牢底坐穿,不如早點解脫。
和他暗地里協(xié)助南蓁出國的行為比起來,陳厭對這個結(jié)果尤嫌不夠。
‘章俊良死之前,最后一個見的人,是陳厭?!?/p>
林莫在家里說起這件事時的神情,南蓁至今還記得。
凝重的,警惕的,恐懼的,憂心的。
仿佛他是怪物,是猛獸,是幽靈,是一切令人生畏的生物。
那時的陳厭才二十歲。
二十歲。
陳朝清的二十歲甚至不如他這樣有手段和魄力。他彼時有多驕傲,后來就有多懊悔。
南蓁在病房里待了沒多久,他醒了。
氧氣面罩在臉上蓋的太久,盡管氧氣必須通過這樣的方式進入身體,他卻仍覺得窒息和煩躁。
他不斷地甩頭想要把這些惱人的東西從身體上撥去,旁邊一只手替他這樣做了。
陳朝清睜開眼,渾濁的視線過了半晌才認出床邊的人,“蓁蓁?”
他聲音啞的像貓用爪子刮紙板,刺耳得讓人忍不住皺眉。
南蓁彎著腰,喉間不覺有些哽咽,“是我,陳伯伯。我是南蓁。”
“蓁蓁?!彼纸辛藥茁曀拿郑凵裼行┗秀?。
秘書很快叫來醫(yī)生,魚貫而入的白大褂圍在他床邊檢查,南蓁被請出了病房。
沒過多久,那些醫(yī)護又都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