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似乎很滿意他這副惶恐的模樣,輕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
“陛下有旨?!?/p>
李文山和顧婉臉色大變,下意識(shí)就要跪下接旨。
“哎,不必多禮?!?/p>
福公公抬了抬手,制止了兩人的動(dòng)作。
“只是口諭?!?/p>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陛下念淮安侯李文山昔日戰(zhàn)功,進(jìn)宮面圣?!?/p>
“話就這么多了,你盡快準(zhǔn)備一下,別讓陛下久等了?!?/p>
說罷,福公公也不多呆,畢竟他這次也不敢揣摩圣意。
院子里的風(fēng),都帶上了幾分寒意。
李文山和顧婉就這么站著。
“陛下……于心不忍?”
李文山低聲咀嚼著這幾個(gè)字,嘴角泛起苦澀的弧度。
帝王心術(shù),他懂。
這絕不是什么恩典,而是懸在頭頂?shù)牧硪话训丁?/p>
一把看不見的刀,比明晃晃的鍘刀更讓人恐懼。
顧婉忍不住開口問道。
“夫君,這,是不想給我們李家活路了嗎?”
李文山回過神,看著妻子煞白的臉,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可以死,戎馬一生,生死早已看淡。
可他不能讓妻子再跟著擔(dān)驚受怕。
反手握住顧婉的手,李文山強(qiáng)行擠出笑容。
“別怕,沒事的?!?/p>
“陛下只是召我問話,許是念及舊情?!?/p>
這種連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又怎么可能騙得過同床共枕幾十年的妻子。
顧婉看著自己的夫君,臉色沒有了剛剛的笑意,轉(zhuǎn)身走進(jìn)內(nèi)室。
再出來時(shí),手里捧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朝服。
那是他還是淮安侯時(shí),上朝穿的二品武官麒麟補(bǔ)服。
雖然許久未穿,卻被她擦拭保養(yǎng)得一塵不染。
“夫君,換上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