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語領(lǐng)命而去,并未大張旗鼓。
通源商號的情報網(wǎng),如同一張深植于大乾肌體脈絡(luò)的無形巨網(wǎng)。
它不依靠喊打喊殺,而是滲透在每一個市井角落,每一次尋常交談之中。
命令下達(dá)的當(dāng)晚,京城最負(fù)盛名的酒樓“醉仙居”內(nèi)。
一名通源商號的采購管事喝高了,與人吹噓時“不慎”說漏了嘴。
他拍著胸脯,滿面紅光地吹噓自家東家如何得陛下青眼。
即將獲得鹽鐵專營的許可,未來通源商號便是大乾第一商號。
類似的“意外”與“酒后失言”。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于京城各大茶肆、賭坊、青樓中接連上演。
消息仿佛插上了翅膀,以一種看似偶然,實(shí)則飛速擴(kuò)散。
起初,大部分人只當(dāng)是酒后瘋話,一笑置之。
可當(dāng)不同地點(diǎn)、不同人物口中都傳出類似的風(fēng)聲時。
京城的商圈,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京城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股看不見的風(fēng)暴正在醞釀。
尤其是那些盤踞在鹽鐵命脈之上,吸食大乾骨血上百年的世家豪門。
更是集體失聲,而后,便是滔天的震怒。
江南,陳家府邸。
這里掌控著大乾近七成的官鹽脈絡(luò),百年積淀,富可敵國。
“啪!”
一只上好的鈞瓷茶盞被狠狠摜在地上,四分五裂。
陳家家主,年過半百的陳若海,面色鐵青。
他那雙常年因養(yǎng)尊處優(yōu)而微瞇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布滿血絲。
“豎子!狂妄!”
他咆哮的聲音,讓整個議事廳的空氣都在顫抖。
廳內(nèi),十余名陳家核心人物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個靠著裙帶關(guān)系上位的毛頭小子!一個剛得了陛下幾分顏色就敢開染坊的蠢貨!他以為他是誰?!”
陳若海怒極反笑,笑聲卻比哭聲還要森冷。
“皇室合作商?好大的名頭!這是想踩著我陳家百年的基業(yè),去給他李玄鋪路!”
一名旁支的長老小心翼翼地開口:“家主,此人新得圣眷,又有北境軍械案的大功在身,我們?nèi)羰琴Q(mào)然動手,恐怕……”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