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云初嘶啞地重復(fù)著,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不敢置信的脆弱。她需要確認(rèn),確認(rèn)這世上還有人站在她這一邊,確認(rèn)她并非如周氏和謝煬所定義的那般不堪。
“真的!千真萬確!”春兒用力回握著她冰冷的手,眼神堅定如磐石,“小姐,您看看您受的罪!”她的目光掃過宋云初手臂上自己掐出的血痕,掃過她腳踝上猙獰的勒傷,掃過她蒼白臉上未干的淚痕,“是他們欠您的!您沒有錯!您是為了救姑爺,才忍下了這天大的委屈!是沈家欠您的!”
“就算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老爺和夫人,要是他們在天之靈知道您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肯定會自責(zé)的?!?/p>
宋云初是家中獨女,家里做的是香料生意,只是可惜她的母親早亡,父親也在她十三歲那年意外離世了。
再替父守完三年的孝之后,她按照沈父生前的叮囑,帶著宋家的全部家產(chǎn)嫁進了沈家。
春兒安慰的話,倒是讓宋云初打起了精神。
“眼下耽誤之際,就是您必須得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春兒的態(tài)度誠懇,是實打?qū)嵉臑樗卧瞥踉诳紤]。
“唔……”她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嗚咽,不再是悲泣,而是如同受傷野獸蘇醒時的低吼。
她不再癱軟,反而猛地坐直了身體,這個動作牽動了全身的傷痛,讓她痛得眼前發(fā)黑,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細(xì)密的冷汗。
但這一次,她沒有退縮,反而死死咬住了下唇,任由那尖銳的痛楚刺激著她麻木的神經(jīng)。
“小姐!您慢點!”春兒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
宋云初卻反手緊緊抓住春兒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
“好春兒,謝謝你這個時候只有你還愿意站在我這邊”
“小姐您說什么呢?要不是你,奴婢的這條命早就已經(jīng)沒了從您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春兒就發(fā)誓要一輩子都守在您的身邊!”
春兒為宋云初擦去臉上的淚水,卻不小心弄疼了她身上的傷口,疼得宋云初倒吸一口涼氣。
“小姐”春兒心疼的看著她,一想到她這一身傷是從何而來的之后就更加恨這個沈府以及那位權(quán)力滔天的攝政王了。
都是他們害的!
不然她家小姐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奴婢這就給您上藥!您忍著點!”春兒連忙拿出藥箱,動作更加麻利而輕柔。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宋云初的寢衣,露出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青紫淤痕和指印。
春兒一邊上藥,一邊忍不住低聲啜泣。
“春兒……”宋云初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