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有這樣的自信。
可惜什么都來不及了。
他苦笑一聲,拿出手機撥向熟悉的號碼,堅定而決絕地從陰影走向炙熱的陽光。
他以為自己知曉正義的代價,以為自己所能付出的全部,不過是一條年輕的生命??扇缃癫胖溃@份代價里,還站著許許多多的別人。
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愛的人。
“灰原,藥準備好了嗎?”
“工藤,”電話那頭的女聲在電波下有些顫抖,“我不會阻攔你,但最后一次……我請求你?!?/p>
“灰原,沒有人可以逃避自己的命運啊,”他的聲音溫柔堅定,一如從前,“別擔心,我會盡量回來見你的。”
他不是一個求死的殉道者,也會盡力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城市的霓虹絢爛如落地的星空,靜謐的深夜吞噬了白日的喧囂。工藤新一蜷腿慵懶地靠在窗前,天邊掛著正圓的月亮。
“你倒是很悠閑?!?/p>
“降谷先生也很準時?!彼酒鹕?,看向倚靠在門邊的公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神色。
“你現(xiàn)在應該叫我波本?!苯倒攘銖年幱爸凶叱?,迎著月光看向這個身形瘦削的少年。他的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白色襯衣的袖子被鮮血染得通紅。
“你自己弄得?”
“定位器總不能直接帶進去”,工藤新一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提前將博士研制的微型定位器嵌進了自己的血肉里。
“你果然是個可怕的孩子,”降谷零無奈地感慨著,“你這個樣子,我都不需要做什么,別人就會相信你遭受過殘忍的對待了。”
“左手上的血,還是用子彈掩飾一下比較好。”他認真地建議道,仿佛要被子彈射穿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似的。
降谷零一錯不錯地看著眼前這個輕描淡寫著打算把自己送進地獄的少年。
他真的不會害怕嗎?
當然,他和赤井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們已經在這條路上走得足夠遠,犧牲得足夠多??蛇@個孩子才18歲,他的未來才剛剛開始,他真的知道自己犧牲的是什么嗎?
他聽到自己低啞著嗓音,說著本不該由他說出的話,“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p>
“其實,更難過的是降谷先生吧,”沉默半晌后,工藤新一倏地開口,眼底是深切的悲憫和歉意,“親手把自己的戰(zhàn)友送到敵人面前,這樣的事,對降谷先生來講,一定很痛苦吧?!?/p>
“我也很抱歉,但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p>
降谷零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比起送別人下地獄,讓自己下地獄顯然是更為輕松的方式。
所以,你不必為我感到不忍,因為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經受的折磨比我遠甚。
他唇角的苦笑一觸即逝,從懷里掏出一瓶小小的試劑,倒在一方灰色的手帕上,遞給工藤新一,“放在鼻邊聞一下,等你昏迷之后……我再動槍,痛苦會少一點?!?/p>
“謝謝,”工藤新一接過手帕,環(huán)顧了一番這個剛剛裝修好的房子,感嘆道:“可惜了赤井先生這個房子,大概留不住了。”
“毀掉fbi在日本的據(jù)點,大概是這個計劃里,我唯一感到愉快的事情了。”
不安
黑羽快斗最近的心情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