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慨,就好像,他再也不會回來一樣。
可服部平次不肯放過他一般,若有所思地盯著他擺在床頭的書,輕聲問道:“黑羽……也喜歡福爾摩斯嗎?”
他動作一滯,視線落向床頭鋪了一整排的福爾摩斯,唇齒間碾磨著連綿的思念,“是啊,很喜歡?!?/p>
“比全世界,任何一件事都喜歡?!?/p>
大學(xué)的生活還算順利,如果忽略大阪的黑皮偵探總是盯著自己的臉發(fā)呆,和假洋鬼子總是一臉神情莫測地打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的話。
如果不是確信服部平次是個十級鋼鐵大直男,還有一個計劃表白了無數(shù)次的準女友,他幾乎要懷疑這個人和他一樣喜歡著名偵探了。
每當(dāng)他們因為諸如寢室衛(wèi)生、上課占座等瑣碎小事產(chǎn)生分歧,他的小宇宙即將爆發(fā)的時候,自己只是無語地白他一眼,他就什么脾氣都咽了回去。
恍惚又懷念的看著他,像看著某個遙不可及的幻影。
以至于開學(xué)到現(xiàn)在,關(guān)西偵探一件事情都沒有贏過,或者應(yīng)該說,沒有成功地發(fā)起過一次爭執(zhí)。
黑羽快斗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悲痛欲絕,對生活也不算消極厭棄。
他每天按時上課,按時吃飯,必要的活動也認真參與。除了深夜偶爾造訪的噩夢,此刻的他,似乎比人生中的任何一個時段,都更加平靜。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好似一個巨大的螺旋,今天和昨天一樣,明天也會如今天一般。無論怎樣努力前進,最終都會回到踏步的原點。
沒什么不好,只是哪里都一樣。
“你們有感興趣的社團嗎?”服部平次趴在桌上,看著一迭厚厚的社團宣傳單問道。
“黑羽應(yīng)該……會對魔術(shù)社感興趣吧?!卑遵R探從中抽出一張黑底白字的宣傳單,遞向黑羽快斗的方向。
“欸,黑羽會魔術(shù)嗎?”
白馬探剛想接話,就被靠在椅子上翻閱著福爾摩斯的人冷硬地打斷:“不會,也不感興趣?!?/p>
白馬探怔愣地看著他,遞在半空的宣傳單尷尬地僵在原地,被泛白的指尖掐出細密的褶皺。
他的確是存心試探。
一向魔術(shù)道具不離手的黑羽快斗,這些天卻連撲克都沒有碰過。甚至,在他的行李里,都找不出任何一件和魔術(shù)有關(guān)的東西。
他猜到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卻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這樣大。
“那推理社呢?”服部平次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寢室另一側(cè)詭異尷尬的氣氛,從一堆紙張中扒拉出一張最簡樸的白紙黑字的宣傳單,上面寫著大大的推理社三個字,嫌棄道:“這也太簡陋了吧?!?/p>
說罷將這張簡陋的宣傳單遞給黑羽快斗,“喏,你那么喜歡福爾摩斯,應(yīng)該也對推理感興趣吧?!?/p>
“嗯,謝謝。”黑羽快斗接過宣傳單,從桌上隨意拿起一支筆,低頭專心破解起了上面的題目。
“好像只有一份,”服部平次將桌面翻得一片凌亂,“算了,我再去要兩張,白馬也要的吧?!闭f罷不等回答,就徑直跑出了寢室。
白馬探將皺成一團的魔術(shù)社宣傳單緊緊攥在手里,收回了身側(c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這個正埋頭推理的人。
他幾乎不敢相信,那個曾經(jīng)對偵探不屑一顧,覺得偵探只是吹毛求疵的評論家的黑羽快斗,有一天會抱著福爾摩斯,認真破解著這樣初級的推理題目。
“黑羽快斗?!?/p>
“嗯?”黑羽快斗頭也沒抬的回道。
白馬探深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侃般地試探道,“如果我叫你怪盜基德,你是不是會認真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