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的恭房里擺馬桶,每天有專門的人傾倒清洗,污穢物統(tǒng)一用糞車拉走。
“化糞池是什么?”這個說法夠新鮮,左莊頭聽都沒聽說過。
姜舒月解釋給左莊頭聽,最后因為沒有隔水材料而放棄,還是改用恭房加馬桶的傳統(tǒng)組合。
等有了恭房和馬桶,再也不用去旱廁了。農(nóng)家肥雖然是個好東西,但制造農(nóng)家肥的過程,姜舒月還是希望能舒服一點。
常媽媽和馮巧兒聽說廂房要建浴房和恭房,沒人反對,她們都曾是大宅門里的奴婢,來這里之前也沒上過旱廁。
送走左家父子,姜舒月帶著常媽媽和馮巧兒收拾東西,隨時準備搬出正屋,暫時搬到廂房去住。
小院雖然只有一進,但東西廂房俱全,被姜舒月規(guī)劃了浴房和恭房的是西廂房,東廂房是她們臨時居住的地方。
天氣轉(zhuǎn)暖,不燒炕多蓋幾層被子也能住,東廂房原來就是有床鋪的,還是通鋪,收拾收拾就行。
安排好住的地方,姜舒月開始著手按照心中規(guī)劃的實驗田做育苗準備。
與霧隱山田莊的歲月靜好不同,烏拉那拉家只平靜了半個月又開始雞飛狗跳。
“太子怎么了,太子就能隨便搶別人家的田莊嗎?”若不是女兒在宴會上偷聽到別人議論此事,索綽羅還被蒙在鼓里呢。
“你渾說什么!”諾穆齊聞言嚇得趕緊屏退屋里服侍的,壓低聲音吼道,“太子是儲君,未來的皇上,平時巴結(jié)都巴結(jié)不著的主兒,能看上咱家的那個小田莊都是咱家的福氣!”
說得長房好像有多少處田莊似的,索綽羅氏柳眉倒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就不信了,天子腳下都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諾穆齊瞪眼警告:“你不許胡來!”
索綽羅氏也瞪起眼:“二房倒是巴結(jié)太子來著,最后得到什么了?你也說了,只是一個小田莊,瞧在太子眼中屁都不是,過后誰還記得你是誰!”
諾穆齊認真一想,話糙理不糙。
見丈夫神情有所松動,索綽羅氏趁熱打鐵:“這事你不用管,交給我便是?!?/p>
諾穆齊擰眉,到底沒說什么。
說來也怪,從前太子鞭打皇親國戚都沒鬧出事來,這回只是白拿了烏拉那拉家的一個小田莊,居然在京城傳開。
索綽羅氏外出參加宴會,不可避免地被人問起,她故意吞吞吐吐說不知道,之后飛快躲開,有幾次甚至提前離席。
她越是這樣,別人越覺得是真。
消息很快傳到御史耳中,有個新晉的愣頭青直接寫了一份彈劾太子的奏折呈上。
平時太子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朝臣們都是敢怒不敢言,從不敢公開上折彈劾。
這次的彈劾奏折,一石激起千層浪。見有人愿意出頭,所有人都力所能及地開了綠燈,默契地將這份奏折成功送進了南書房。
康熙把奏折反復(fù)看了又看,深覺此事并不簡單。
普通御史怎么敢寫彈劾太子的奏折,況且普通御史所寫的奏折也不可能這么快就送進南書房。
聯(lián)想到太子最近幾年的所作所為,康熙也是一陣頭疼。看來這份奏折背后的怨氣不小,很多敢怒不敢言的官員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康熙是少年天子,到如今已經(jīng)完成了擒鰲拜、平三藩和收臺灣三件大事,此時盯著眼前的奏折,卻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妥善處置。
若御史所參是假,很好辦,處置御史便是。
可康熙仔細看過奏折,覺得多半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