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忍
尹松捧著一杯熱茶坐在院子的椅子里,目光從廚房里的紅顏和小紅身上滑過,扭頭落在了隔著一扇窗的胡景身上,「所以,胡大俠現(xiàn)在不僅被倭寇丶武林盟和俠盜三處追,還被錦衣衛(wèi)追緝?」
潘筠糾正道:「是追尋!」
尹松才不管呢,直接問道:「那藏寶圖呢?它是真實(shí)存在的嗎?」
都是一家人,潘筠倒也不隱瞞,直接道:「是真實(shí)存在的?!?/p>
尹松就道:「交給朝廷吧?!?/p>
他道:「這是民脂民膏,當(dāng)歸于國庫?!?/p>
潘筠道:「圖紙?jiān)谒膸熃闶稚?,二師兄去和四師姐要吧。?/p>
尹松就絲滑的道:「按理是要交給朝廷,但泉州竟然出現(xiàn)倭寇走私橫刀這樣的事,只怕就是拿到了寶藏圖,那寶藏怕是也拿不回國庫,四師妹拿著也好,以她的為人,定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p>
「二師兄的意思是,若是我,那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己了?』
尹松:「———-我不是這個意思?!埂?/p>
「我就知道師兄不是這個意思,師兄,你現(xiàn)在每天都要進(jìn)宮辦差嗎?你能見到皇帝嗎?」
尹松知道她的身份,不太想回答她這些問題的,奈何他剛剛得罪了人,面子上抹不開,只能道:「偶爾能見到?!?/p>
他一邊妥協(xié),一邊在心里念道號,默道:七情這東西,果然是人都不能免俗,看來修煉還遠(yuǎn)不到家呀。
潘筠:「皇帝會出宮嗎?」
尹松幽幽地看著她道:「偶爾會?!?/p>
他搶在她之前道:「但你要想在宮外偶遇皇帝,和從海里找一條魚一樣艱難潘筠:「誰說我要偶遇了?我不能守株待兔嗎?」
尹松:「兔子不來,你能奈何?」
潘筠:「他不來,就引誘他來?!?/p>
尹松就知道她會提這一點(diǎn),嘆息一聲。
他思索片刻后道:「小師妹,小皇帝有一點(diǎn)與你一樣,他是千寵萬順長大的,所以他和你一樣自信?!?/p>
「不一樣的是,他比你更受寵,比你更自信,也比你掌握更大的權(quán)勢,他亦有更大的野心?!?/p>
尹松直言道:「你以為他不知道薛瑄之冤,不知你父親的冤枉,不知被殺的那五人是無辜的嗎?」
「不過是因?yàn)闅鈵乐屡绣e了案,少年皇帝不愿意落下面子認(rèn)錯,加之朝堂復(fù)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你覺得他能為你放下皇帝尊嚴(yán)認(rèn)錯,還是將自己視為亞父,視為先生的王振繩之于法?」
他直視潘筠,「你覺得,此案里,到底王山是罪魁,陳福林是罪魁,還是王文丶王振是罪魁?」
潘筠定定的看著尹松,許久后道:「皇帝和都察院王文是罪魁,王振,幫兇而已,朝中坐視此事發(fā)生的諸位大臣都是推波助瀾的幫兇。」
尹松嘴角微翹,他就知道,他三清山的弟子,怎麼會覺得王振之流是罪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