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既明不再作聲。
今夜風大,刮得燈籠不住搖晃。主從兩人又等了小半個時辰,見著遠遠有人打馬而來。
“世子!”馬上人滾下來,說,“公子出事了!”
朝暉立刻扶刀,說:“公子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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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沈澤川戴著鐐銬,被小旗推下階。
“唱?!毙∑煸诤筮厬Z恿著,“快,快唱幾句!”
沈澤川不吭聲,看向墻影里蹲著的人。他見著那海東青,胸口就疼,不由地抿緊唇線,站在原地。
蕭馳野說:“讓你站過來?!?/p>
沈澤川呵出熱氣,緩慢地挪了腳,站在了蕭馳野的不遠處。
蕭馳野起身說:“你娘什么人?”
沈澤川說:“端州舞伎?!?/p>
“唱曲會吧?!笔採Y野目光讓人瘆得慌,“沈老狗沒教你,總得有人教你點別的。”
沈澤川垂頭躲閃,似是很怕他,說:“……我不會。”
“抬頭啊?!笔採Y野用腳撥開燈籠,“怕我?”
沈澤川只得抬頭,聞見了酒味。
蕭馳野說:“不唱也行,給我找東西?!?/p>
沈澤川攤開雙掌,示意自己還戴著鐐銬。
蕭馳野皺眉,說:“就這么找。”
沈澤川便蹲下身,抓了幾把雪。
蕭馳野冷冷地盯著他發(fā)頂,說:“再站起來?!?/p>
沈澤川便又再撐著膝,站起身。
蕭馳野說:“蹲起自如,腿腳無礙。是廷杖刑罰的錦衣衛(wèi)太體貼,還是賤命易養(yǎng)?”
“自然是賤命易養(yǎng)。”沈澤川悶聲說,“僥幸?!?/p>
“說不通?!笔採Y野的馬鞭抵在沈澤川的胸口,“那一腳斷的就是這條命,你功夫不錯。”
沈澤川被這馬鞭激起了寒戰(zhàn),越發(fā)縮手縮腳地畏懼,說:“茍延殘喘……茍延殘喘罷了。二公子忠義,何必與我這般的小人過不去?事已至此,罪有應得,放過我吧?!?/p>
蕭馳野說:“真心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