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探尋真相,不畏懼危險,也無所謂困難。這就是蘇格蘭……諸伏景光的特性。這種行為模式源于他那顆強烈的正義之心。少女時代的我為這樣的他而著迷。
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資格干涉。
“冬月?!彼纸辛宋乙宦暎ひ魷厝幔氨?,讓你擔心了?!?/p>
“……”磁帶卡殼般,我一時發(fā)不出音。
這個人總是有辦法讓我氣不起來。
而且自從我恢復記憶之后,他就開始改口叫我「冬月」了。明明從前學生時代只敢叫我「鶴田」。
每當他用這樣的聲音叫我「冬月」,我都會有種莫名的心悸。這個時候我開始痛恨自己的聽覺太靈敏,以至于無法忽視他含在字音里的情愫。
我偏過臉去,避開了與他的對視。
“柯涅克能力非同尋常,性格多疑,雇傭了不少線人,我不想再看到……”
我不想再看到重要之人死去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我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連完整的話語也說不出口。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讓我認清了一件事——比起復仇,我更在乎他的命。復仇總是還有機會的,但生命的逝去卻不可挽回,只會徒留痛苦與自責給活著的人。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我才會如此恐懼,如此憤怒。
這時,肩上傳來溫熱的觸碰,是他的手掌,帶著輕微的力道。我順著這股力道撲進他懷里,用力抱緊他。背后傳來一下一下的安慰輕撫。
空氣安靜下來。夕陽與暮色混雜成曖昧的橙黃。晚風帶著些許涼意,吹拂過交織在一起的發(fā)絲。
他的脊背微熱而挺拔,仿佛永遠不會為任何黑暗而彎折。我把臉埋在他的頸窩,翻涌的情緒漸漸平復。
我向來不喜歡為難自己。所以他探聽他的,我保護我的。
想到這里,我悶悶地說道:“下一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還會繼續(xù)攔住你的?!?/p>
柯涅克停下腳步,回過頭。
并非是真的察覺有什么人在跟蹤,這只是他的習慣。反偵查意識是刻進他本能的東西。
巷道深處人煙稀少,目之所及是低矮林立的房屋。沒有游移閃躲的目光,也沒有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望向路燈旁。
一個穿著破爛的駝背流浪漢正在翻垃圾桶收廢品。
他邁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