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冬眠中蘇醒,諸伏景光感到有些窒悶,xiong腔里的心臟砰砰地跳動著,冰冷發(fā)麻的手指不由用力攥緊。
“好?!?/p>
他聽到自己的應(yīng)答聲,嗓音帶著幾分低啞。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是選擇相信了她,還是相信了人類最本真的情感和愛。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喚醒了他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死亡是什么?是永別,是樹木枯萎,是兵器折斷,是去往另一個世界,不再對人間冷暖有所感知。
雖然做好了赴死的覺悟,但這一刻,聽到她的聲音,想到她的面容,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對這個世間懷有深深的留戀。
掛斷電話后,為了防止被組織定位,諸伏景光把手機關(guān)掉了。然后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偏移了原本接頭的路線,朝著剛才與她約定的地方動身。
……
黯淡的天光在商店窗玻璃上閃爍,被一座座樓房遮擋,落下大片的陰影。
諸伏景光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速,同時目光仔細觀察著視野范圍內(nèi)的所有行人、店員、汽車、司機和乘客,留心著任何一張與周圍不合拍的臉孔。
暫時沒有人跟蹤,沒有游移搜索的眼睛,附近的樓房上也沒有適合狙擊的點位。
但他的心神沒有一絲松懈。
某一時刻,他頓了頓腳步。
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從不遠處的街角走出來,頭上的帽子遮住了一部分臉。但諸伏景光依然一眼認了出來,那是組織的殺手。潛入三年,他記得每一個見過的組織成員。
諸伏景光果斷側(cè)過身,借著幾名結(jié)伴而行的路人擋住自己的片刻,迅速穿過馬路拐去了另一條街。
他繞了幾個彎,確保對方不可能跟上來后,終于到達了匯合點。
等待不過幾分鐘,他便看見女人騎著機車飛馳而來,凜冽寒風(fēng)吹拂著她卷曲的發(fā)梢。
他們相會了。
她停在他身側(cè),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在確認他是否受傷。
在發(fā)現(xiàn)他毫發(fā)無損后,她像是滿意了,深色的防風(fēng)鏡下,一雙美麗的眼睛閃爍著星辰般的光亮。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扔給他一個頭盔。諸伏景光也沒有說話,接住頭盔,利落地跨上她的后座。
……
降谷零正在奔跑。
幾分鐘前,他收到情報,蘇格蘭被查實是警方的臥底,組織派了多名殺手出動。
看到消息后,他立刻中斷了正在執(zhí)行的任務(wù),聯(lián)系自己的幼馴染。
但無論撥打幾遍號碼,聽筒那頭都傳來關(guān)機的提示音。
為了防止被組織定位,關(guān)機也是情理之中。降谷零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