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真心話。
盡管她沒有做錯事,但她也的確深陷其中,更何況還有無數(shù)的巧合與偶然。所以,她對上次的事沒有任何怨言,也并不認為她們需要向她道歉。
“好!”藍露白退一步,“那就當交個朋友,
祝審判長…的軟化。
軍用測謊儀通體呈象牙白,觸鏈連接著主座的顯示屏,或許因為是軍用款,側(cè)方的手環(huán)形狀倒更像是手銬。
心若擂鼓的明翡,不由得攥緊了放在桌下的手。
她覺得這一刻有些過于糟糕,因為她并不明白祝一嶠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一種審訊犯人的語調(diào)要求她、命令她。
她做錯了什么事嗎?
從審判庭上門拘縛她、到審訊室盤問她、以及釋放后驀地要求要上門同住,她都完完全全地配合,沒有任何抗拒與除穿越外的隱瞞。
她的的確確誤用了祝一嶠的基因樣本,可當時她也不知道那是誤流入的基因樣本。
在基因樣本這件事里,祝一嶠確實至始至終都是受害者,所以她愧疚、羞愧、懷著歉意對祝一嶠的所有要求都照單全收。但她也……絕不是有意為之的加害者,祝一嶠為什么總是那么冷硬、不容拒絕地審判她呢?
心覺自己仿佛站在火架上的明翡,忽然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與位處首位的女人對視。
“…祝審判長?!?/p>
“請容我冒昧拒絕您的要求?!?/p>
明翡的語速有些快:“您應(yīng)該知道,伊盟獨立國的每位公民都發(fā)自內(nèi)心敬佩您、感激您為獨立國做出的所有貢獻,我也包含在其中。但我并不明白您這么做的用意,也不想像犯人一樣被您審訊,所以我拒絕戴上測謊儀的手銬?!?/p>
巨大的落地窗外風(fēng)雨晦暝,厚重的云層重壓在高樓之上,一眼望去滿目烏色。
時刻都掌握局面的祝一嶠,聽聞這個答案后似乎也并不意外。她單手支頤,比起往日多了一分慵懶,白色襯衫解了領(lǐng)扣鎖骨若隱若現(xiàn),皎白的腕間只戴著一根很簡單的紅繩。
“還有呢?”她問。
明翡有些沒跟上她的思路:“…什么?”
“理由?!?/p>
反應(yīng)過來的明翡立即道:“我之前配合您調(diào)查是因為我確實與靜安金鋪有過聯(lián)系,作為伊盟獨立國的公民,配合審判庭的調(diào)查工作是我的義務(wù)。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被釋放了,如果您沒有任何證據(jù)質(zhì)疑我,那么我也擁有拒絕的基本人權(quán)?!?/p>
說完,她周身溫和盡褪,甚至顯露出了一分鋒芒。
祝一嶠不露聲色地打量著站若松柏的明翡,倏然想起了繪福園玩具屋里的那一柜手工藝品,以及明棗棗提到媽媽時的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