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何白老爺子如今六十多催得急,今天又和他大吵一架,他被司機強硬帶到了白老爺子選好的兒媳婦面前。
姜如云美艷漂亮,年紀輕輕穩(wěn)坐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的位置,對于白寶戎這人她其實瞧不上,混世魔王一個,不過是運氣好,前面哥哥姐姐死完了,給他撿到好處了。
但白家卻是龐然大物,她只能笑臉相迎。
“寶戎難得你有空給面來,看上什么我都送你了。”姜如云紅唇微勾,給他倒了一杯酒。
白寶戎卻不給面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接茬,不動手,不給笑臉兒。
姜如云臉上笑容未變,聲兒卻低了低:“我讓老爺子的人先走,讓他放心您在我這兒安全得很。”
白寶戎這才正眼瞧了她,扯出不冷不熱的笑:“你還算有點用?!?/p>
他的性格乖戾無常,從小身為最小的私生子,前十八年都寄人籬下,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拖油瓶,私生子,如今一朝得勢,自覺帶著一點厭世情緒,瞧不上周圍趨炎附勢的人。
姜如云臉上布滿笑容,轉(zhuǎn)身時唇角的笑容卻冷了幾分,眾人可不敢來觸白寶戎的霉頭。
這位白大少爺,心情好的時候一擲千金不在話下,心情不好的時候整死你也是易如反掌,那被整的人還得夸上一句謝謝白少,否則全家都得滾出奧北市。
倒是也有不怕死地往上湊,都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嚇回去了。
人人都想在他面前刷個臉熟,但不是找死。
白寶戎心煩意躁的,囫圇喝著酒,臉冷得跟冰坨子似的,他也不需要人勸,就自己框框喝,沒多久那瓶價值六位數(shù)的紅酒便空了。
倒酒的酒侍已經(jīng)去拿酒,這個空隙,白寶戎臉頰有些熱,視線輕輕掃視一周,身旁站著個人,他以為是酒侍回來了,卻立刻發(fā)現(xiàn)不對勁。
那人的手沒有這么骨骼分明,根根順條筆直,暗光下如玉般的肌膚,五指虛虛一握,順著手指蜿蜒向下的淡色青筋微微凸起,手腕上一支銀色星鉆表,表盤有明顯的兩個字母交匯的logo。
白寶戎順著他的手朝著他的臉看去,利落精致的眉眼,額前劉海用發(fā)膠固定蓬松,唇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白總,請喝?!?/p>
白寶戎把玩著酒杯,沒動,目光和江林對視,從他眼底看見了毫無遮掩的欲望和野心,猶如漂亮又野性的獵豹。
“手伸出來?!卑讓毴忠娝敛婚W避他的目光,倒是生出一點興趣來。
江林堂堂當當?shù)纳斐鍪?,掌心朝上?/p>
江林給他倒得酒,又重新回到他手上,以澆花般的方式。
白寶戎淋得慢,盯著他的眼睛,江林半點沒躲,酒水順著他的手指骨骼淌下,打shi了他的衣袖。
他扔下酒杯,掃了眼他的表:“表不錯?!?/p>
“我給你帶?”江林用桌上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干凈了手上的水漬,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
白寶戎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
江林用shi潤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握,掌心肌膚細膩柔軟又冰涼,手表扣在白寶戎手腕上,他端詳了一瞬,肯定道:“白少戴著比我好看多了。”
白寶戎量了量沉甸甸的表,酒意上頭,心中逆反心理也重,這幾年被拘在老爺子身邊,清湯寡水,一言一行都受束縛,再也沒有之前在小巷子里的隨心所欲。
而且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正常人,他十六歲就對班上一個漂亮男生硬過,對女生卻毫無反應(yīng)。
這也是他焦慮的原因之一。
他雖然混,但也知道現(xiàn)在的一切都來源于白老爺子,這些年清心寡欲,不敢和男人搞,又搞不動女人,便只能沒滋沒味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