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對這篇特殊的文章起了興趣,比思考形而上學不行退學有意思多了,我還記得那篇文章的名字叫《在外地主》。
“我知道這篇文章,爸爸媽媽提起過?!?/p>
“啊?!?/p>
這是阿陣,然后用煤油燈滴的蠟油把書燒掉了。
澀澤寶枝子不可能把夾帶私貨的書交給我們,只能是她沒有好好檢查就送過來,但若是哪天被發(fā)現(xiàn)可就完了。
我們剛把書燒得灰飛煙滅,光頭所長就打開了寢房的門。
他對屋子里燃燒的味道和我倆僵硬的表情視若無睹,對我說:
“39號,該你上場了?!?/p>
他對一個實驗體命令時竟然用了敬語,鄭重的語氣讓人不安。
我意識到這是一個空前絕后的實驗,是前所未有,把整個研究中心都動員起來的實驗,以至于讓所長親自登門。
四肢僵硬,不聽使喚地向門外走去,我要迎接屬于我的命運了。
一年下來我和阿陣已經(jīng)把地下地圖倒背如流,還沒來得及計劃逃跑,刀就先落下來了。
磨磨蹭蹭走到門口——
“你!”
回頭,阿陣憋紅了臉,大聲地又重復了一遍,“你!”
不能叫名字,我們沒有名字。不能叫號碼,那是屈辱非人的代號。
“你。”
他又重復了一遍,綠眸波光粼粼。
我再也忍受不了,轉(zhuǎn)身飛奔抱緊了他。
護士說外面已經(jīng)春暖花開,一派萬物復蘇的景象,可我們倆卻感覺不到,我們只知道地下好冷好冷,只能更用力地抱緊彼此取暖。
孤獨又孤單的兩個小孩。
只有我們兩個,陪伴彼此那么多年。
——森雪紀說著,不自覺雙臂抱緊了自己。
“好冷啊?!?/p>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冷的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