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承神出鬼沒,站在轎廂外。
三人相對,誰也沒先說話。
他也還算有自知之明,在心中思忖一番他們?nèi)齻€人當(dāng)中只有自己最有可能先開口,于是向許邵廷點頭,“許董。
”被打招呼的人視線只是淡淡地掃過他,沒回禮,而是寒暄,“周總怎么也在這?”許邵廷一個‘也’字直接把周敬承排除在他跟聞葭兩個人之外了。
他語氣平淡,話語卻鋒利,這么問似乎是故意想找他不痛快。
周敬承這么高傲的一個人,心中自然有股氣咽不下去,但也沒敢表現(xiàn)出來,他看了眼站在許邵廷身旁的女人,尊嚴隱隱作祟,讓他說不出口他的真實目的是來找聞葭。
他要找的人被另外一個男人近水樓臺捷足先登,怎么看他都是沒勢頭的那一方。
于是自尊一半被咽回肚子一半顯露在臉上,“來談生意。
”許邵廷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甚至沒等他話音落到地上,便先一步扣住聞葭的手腕,將她帶在身后,出了電梯。
而聞葭除了電梯門開的那一刻,自始至終也沒主動看周敬承一眼。
直至兩個人走出些距離,她才壓低分貝,“還好你在,我一個人遇見周敬承肯定要尷尬死。
”“他是來找你的。
”許邵廷仍舊扣著她,她纖細的手腕在她寬大的手掌里是如此不盈一握,覆著她,交換體溫跟氣息。
聞葭在他身后側(cè),看著他的綽綽背影,“我知道他是來找我的。
”這句話說完,兩人正好走到邁巴赫前面。
他抿著唇,沒再回應(yīng)她,只是為她拉開一側(cè)車門,等人完全坐定了,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難為她盡管兩次光顧這輛加長版邁巴赫,卻是第一次意識清醒地觀察后排布局,她隨意掃了一眼,便發(fā)覺這車后排空間出奇的大。
身旁男人利落地關(guān)了車門,淡淡開口吩咐:“開車。
”林佑哲得令,啟動了引擎,許邵廷按下中控的按鈕,將前后排的隔斷屏升了起來。
車子瞬時被隔成兩個獨立密閉的空間。
車內(nèi)暖氣夠足,聞葭摘了口罩,輕輕脫下他的西裝大衣,但沒脫披肩。
禮服過于大膽了,她知道。
許邵廷瞥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將空調(diào)往上調(diào)了一度。
帶著熱氣的紅暈攀上聞葭的耳根、臉頰,她仍舊沒脫披肩。
許邵廷又將空調(diào)往上調(diào)了一度。
聞葭鼻尖滲出細微薄汗,還是不肯脫。
許邵廷輕笑一聲,第三次將手指觸到中控的按鈕上。
聞葭見他動作,按捺不住,“我熱…”許邵廷隨意地拿了本車上的財經(jīng)雜志,翻著,看著很正經(jīng)的內(nèi)容,說出的話卻極其輕佻:“熱就把披肩脫了。
”聞葭咬著張唇,看著離自己很遙遠的空調(diào)按鈕,知道拗不過他,她一邊不情愿地把羊毛披肩脫了,一邊低聲喃喃,“禽獸不如。
”這話要是被前排的林佑哲聽見了,指定是要替聞葭捏一把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