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銀色路虎車內,萬博華抽完最后一口煙看著主駕駛的人:“董昱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凌弈沒明確跟我說,但是我也能猜出來,無中生友這種獨屬于東方血統(tǒng)的聊天方式?!倍乓暰€盯著行車記錄儀說:“他肯定知道我能明白?!?/p>
“我只能說,不知情?!比f博華關上車窗。
半響后,安靜的車內,他才緩緩開口道:“他媽媽是我同學,當年那真是?;墑e的存在,我跟很多男學生一樣,喜歡她,一直喜歡她所以當凌弈來找我的時候,只是跟我說想求個助手的身份,至于他想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會追問。”
萬博華沒打算告知董昱關于十五年前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出凌弈想干什么。
——讓那個在正義的審判后,被判有期徒刑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或者說是得到凌弈想要的那個懲罰。
怎么做?萬博華的確不知情。
董昱問:“凌弈不僅會解剖,還是很有經驗的法醫(yī)對吧?”
“是,他很優(yōu)秀,在國外畢業(yè)之后,就參與了很多案子,只是”萬博華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只是,我以為他不會選擇法醫(yī)了。”
“為什么?”
“因為他的媽媽是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法醫(yī),在15年前就是了?!比f博華說:“董昱,你應該明白那個年代,一個女性考上大學比我們這些男人困難的太多了,大部分十幾歲就結婚生子了,而凌弈的媽媽不僅做到了,還選擇了這份工作?!?/p>
法醫(yī),女法醫(yī),別說15年前了。
哪怕現在社會,也是少之又少。
這個道理董昱明白,他也清楚萬博華那句‘我以為他不會選擇法醫(yī)了’的意思,凌弈很明顯就沒有走出童年失去家人的陰影,卻偏偏選擇了自己母親的職業(yè),這樣是很矛盾的心理。
看起來是在躲避,又像是在靠近那段自己不愿提起的過往。
還有自己突然壞掉的行車記錄儀。
中野縣的案子結束后,董昱就準備調取那天的錄制,但是發(fā)現居然壞了,拿去4s店維修,員工告知自己是因為進水導致整個內存卡損壞,還打趣說很有可能是窗戶內沒有關閉,下雨導致的。
進水?
董昱不認為是自己沒有關閉車窗導致的,能做出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凌弈。
這個人有秘密,萬博華又透露了多少,董昱不再選擇追根究底,隱瞞的部分他會自己去暗查下去。
還有,
那天zisha現場的執(zhí)法記錄儀。
“我知道了,謝了,萬叔叔,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告知凌弈母親是何種原因離世的?”董昱很少這樣喊他,雖然他們兩個合作了很久,但是大部分都是在工作稱呼也都是‘萬法醫(yī)’
這樣的稱呼微妙的改變了這次談話的性質。
萬博華眼神微瞇:“不清楚,我跟他母親雖然是同學,但是,人家都結婚生子了,我不可能還去找她吧,畢業(yè)后就沒見過了?!?/p>
董昱臉上不動聲色,看著他。
“我也是今年和凌弈見面后,才得知他媽媽離世了。”萬博華說:“具體什么原因,他沒跟我說,我也沒再追問下去?!?/p>
夜晚的涼風透過后座開著的車窗,灌進車內,許久后,董昱的聲音夾雜著呼嘯的風聲響起:“萬叔叔,你都單身一輩了,找個老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