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凌弈知道檔案室被封了嗎?
這個猜想迅速沖入大腦,就像在悶熱的陰天,下了一場冰雹把他所有的思緒都砸的七零八散。
——嘭!
關(guān)掉的木門再次被推開,辦公室內(nèi),飲水機(jī)傳來嘩啦啦的熱水聲,透明的塑料水桶微微顫動,一縷縷熱氣騰騰升起。
“賀隊什么時候回來?”
趙啟偉盯著杯子里的茶葉逐漸舒展開蜷縮,沉浮于水面之下:“再有兩周,就回來了。”
董昱神色嚴(yán)肅:“趙局,等賀隊回來之后,我會來找你批條子。”
“可以?!?/p>
平日里查案的時候,越逼近真相,董昱就會越激動,興奮。可是眼下明明就快要揭開所有迷霧的時候,反倒讓他開始不安起來,沒有半分臨近‘結(jié)案’的快感,有的只是各種復(fù)雜的滋味一點(diǎn)點(diǎn)在心頭蔓延。
刑偵支隊大廳的自動販賣機(jī)發(fā)出‘砰’的悶響。
董昱彎腰推開遮擋隔板拾起冰雪碧,起身后單手拉開易拉罐,卻久久沒有喝上一口,鋁罐外冰鎮(zhèn)的涼氣侵著他的手心。
他自己都不知道站在原地愣了多久,直到掌心都感受不到?jīng)鲆?,才抬手喝了一口雪碧?/p>
“那么快就沒氣了?”
董昱嘴里嘟囔著,剛準(zhǔn)備把手里的大半瓶雪碧丟掉,身體陡然一僵,有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
——凌弈?
董昱火速把手里的東西丟進(jìn)垃圾桶,沖出大廳:“你怎么來了?”
“不是讓我來接你下班嗎?”凌弈有些疑惑。
“對哦!太忙了,我都忘記幾點(diǎn)了!”董昱眼里帶著笑意,又轉(zhuǎn)而看到凌弈手里拎了一個袋子問:“這什么?”
凌弈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說:“蔥油餅,路上剛好路過菜市場門口看到了,覺得應(yīng)該蠻好吃的,就買了?!?/p>
蔥油餅其實董昱并不喜歡吃,不過他知道這屬于武慶市的特色小吃了,而且這又是凌弈特地買的,還是打開咬了一口:“你不吃嗎?就買一個?”
“我不吃?!绷柁亩檀俚男α讼?,別開視線:“因為我不是很餓?!?/p>
“那也得吃,嘗一口,不然我就親口喂給你?!倍胖苯影咽掷锏囊Я艘豢诘氖[油餅遞到凌弈眼前。
微風(fēng)呼呼掠過,刮起凌弈頸后烏黑的頭發(fā),清冷側(cè)顏下,瞳孔微縮。
但那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的細(xì)節(jié)。
“好,”說罷,他輕咬了一口。
其實咬了很小很小的一口,凌弈卻咀嚼了很久,眼底含著笑意說:“真的,挺好吃的。”
“你怎么去菜市場了?不是說好晚上去超市的嗎?”董昱隨口問。
凌弈波瀾不驚道:“今天出門去見了一些很久沒有見到老同學(xué),住的地方離那邊比較近。”
董昱咀嚼動作稍有緩慢,但很快就加速把嘴里食物用力吞咽下去說:“我都忘記了,你大學(xué)前是在武慶市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