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林子,就發(fā)現(xiàn)張德家門口圍了一群人,將農(nóng)舍的門堵得水泄不通。
“張家媳婦,不是我說你,你這成天吃齋念佛的就是心太好了,那狐媚子把你家男人的魂都要勾沒了,你還在這兒幫她說話?!?/p>
人群里,一個(gè)尖聲尖氣的聲音十分明顯。
被堵在院子里的張嬸兒聽了她的話,清瘦的臉?biāo)矔r(shí)白了,急道:“劉嬸兒你可別胡說,我家相公只是看瑤妹妹他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所以幫忙搭把手而已?!?/p>
“幫忙搭把手?我昨兒可瞧著,你家張德又是挑水又是和泥的,擱她家院里忙活得比在家還勤快呢!”劉翠花啐了一口,滿心嫌棄,“要我說這臉長得好看就是好,別的本事沒有,光是憑著這個(gè)勾人的本事,就連別人家的男人都能隨便使喚?!?/p>
劉翠花說著,側(cè)頭掃了一眼圍觀的村民們,嘿嘿笑道:“我昨天早上還見著那小寡婦和你家張德兩個(gè)人肩并肩往山里去呢,我倒也不是說你家張德怎么樣,可那小寡婦的勾人勁兒你們也見著了,這一早的進(jìn)去,孤男寡女的,莫不是”
劉翠花沒有把話說下去,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大家一眼。
人群里幾個(gè)男人聽得怪笑了兩聲,被自家媳婦狠狠一瞪,才收斂了猥瑣的表情,閉了嘴。
婦人們眼中多了幾分憤怒,更有人同情地看著門口手足無措,只能疊聲說“你胡說”的張嬸兒。
“劉嬸兒這話不說全,叫人聽著莫名其妙的,你倒是給我們說說,孤男寡女的,莫不是什么?”人群后冷不丁響起一聲笑,剛剛湊過來的看情況的秦月瑤排開眾人,朝著門口的劉翠花走去。
劉翠花前日嘴上吃了秦月瑤的虧,今兒是專挑了張家媳婦這個(gè)軟柿子來捏,企圖煽動(dòng)村民們,將這秦月瑤趕出去。
這會(huì)兒見秦月瑤過來,冷笑地看她,她下意識(shí)地縮了一小步,卻是氣焰更囂張:“你這狐貍精,小蕩婦,勾引人家男人,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還來問我作甚?!”
“我自己做了什么,我自然是清楚的,昨日我去歸云湖打獵,只是跟張大哥順路進(jìn)山而已,這青天白日的,還能做點(diǎn)什么,劉嬸兒倒是好生跟我說說才是?!鼻卦卢幚浜吡艘宦?,淡然道。
秦月瑤的話音剛落,人群里響起了幾聲哄笑。
村子里民風(fēng)淳樸,看待這男女之事也十分保守,這種事情,平日里大家連提一嘴都害羞,這會(huì)兒秦月瑤答得這般正義凜然,旁人聽著,倒覺得劉翠花的想法有幾分齷齪了。
聽到笑聲,劉翠花惱了:“你自己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我怎么說?你這狐媚子,仗著自己長了張狐媚臉,到處勾引男人,若是再容你這般下去,只怕我們白石村大半男人都要被你勾跑了,人家張家媳婦老實(shí),任著你欺負(fù),可我劉翠花卻是看不得你這般做派,今兒我就請大家做個(gè)主,把你這狐媚子趕出白石村,免得擾了我們村子的安寧?!?/p>
雖說先前覺得劉翠花的想法有些齷齪,可是,她這話,倒也說到了那些婦人的心坎上。
秦月瑤長得膚白貌美,剛到白石村的時(shí)候,村里就有不少男人趕著來獻(xiàn)殷勤,即便是往后這幾年里,她偶爾出門一趟,還常引得旁人駐足。
從前她冷得跟塊冰似的,不屑于跟其他人往來,可這張臉還是叫村中好些個(gè)婦人們警惕提防,今兒瞧見她跟張家走得這么近,張德還真像劉翠花說的那般,幫起忙來,那是十二萬分的勤快。
這張家媳婦兒忍氣不說,那是她自己性子軟,可若是那日這小寡婦找到自家門上來,勾搭她們的男人可怎么辦?
一時(shí)間,人群里開始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