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辰本是在看一溜煙兒鉆進屋里去了的秦月瑤,他沒想到,這小娘子居然還有些身手,難怪那日能把他從水里扯起來,還拖著他走了那么遠的山路。
這會兒聽到君修遠這般說,他轉頭淡淡瞥了他一眼。
“公子抬愛了,我等高攀不起?!币?guī)規(guī)矩矩的兩句話,拒絕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剛進門來的王掌柜聽得心頭一緊,直嘆這黑臉漢敢這么跟君公子說話,今天只怕是要倒霉了。
君修遠聽他這么說,倒是不甚在意,有一搭沒一搭地順兔子毛。
“我看你眼生,想來不是慶云鎮(zhèn)的人吧?不知怎么稱呼?”君修遠薄唇輕抿,想了想,又問。
“在下不過是陪娘子到鎮(zhèn)里采買而已,公子熱鬧也瞧了,若是沒什么事,還是不要在這里攙和旁人的家事才好?!蹦こ竭x了個位置坐下,將手攏在了袖子里,淡聲道。
他這一聲“娘子”聽得在場的人皆是一愣,被月照扭著手的秦威也不掙扎了,轉頭看他。
君修遠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將人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皺了皺眉:“你有家室了?”
這語氣里,頗有幾分惋惜。
王掌柜瞪大了眼,就連一旁的月照都看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
墨冥辰終于抬頭,一雙眼望著君修遠臉上的白玉面具。
潔白無瑕的面具下,那雙眼里帶著清亮的光,明明是個翩翩公子的打扮,卻是狡若狐貍的模樣。
墨冥辰嘆了口氣:“公子是官府的人?”
君修遠抱著兔子,搖了搖頭。
“那公子這般打聽,是對本漢有意思?”墨冥辰一雙眼里,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五年了,這人愛湊熱鬧的毛病改不了,做事怎么還這般不小心?
墨冥辰這話一出,一旁王掌柜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他綠豆小眼往君修遠身上瞥了一眼,忙雙手捂了嘴。
“???”君修遠也沒理會王掌柜,只是眨了眨眼,看著墨冥辰。
那頭月照看不下去了,這君公子又是在抽什么風,竟然大庭廣眾的,調戲漢子?
這會兒,還反被那黑臉漢調戲了?
這事兒要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京城十巷八街人的大牙?
他扭著罵罵咧咧的秦威,問:“公子,這人怎么處置?”
“你拽著人家做什么?還不快將老人家松開?”君修遠在墨冥辰這兒碰了釘子,有些挫敗,直起身看了秦威一眼,嘆了口氣,坐回椅子里去了。
君修遠不說話了,一雙眼還不老實,不住地往一旁的黑臉漢子身上瞧。
他們這次到慶云鎮(zhèn)來,是來找人的,按著線索,把慶云鎮(zhèn)翻了個底朝天,結果半點影子都沒有,這幾日他正生悶氣呢,今天就跑到蘇和齋來找茬,沒成想撞上這么個事兒,還遇到了這么個黑臉漢子。
雖說這容貌半點不像,可他跟月照他們不同,兩年前他是偷偷去過夜北的,看身形,聽聲音,應該沒認錯才是啊?
他自認看人的眼神一流,可這會兒怎么就看不出門道了呢?
“你你說你是那丫頭的男人?”秦威揉了揉被扭痛的手,走到了墨冥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