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到鎮(zhèn)上來,她是真半句流言都沒聽到。
街上便也罷了,就是到岳大夫的醫(yī)館,也沒聽人提半個字。
難不成,秦家和甄紅梅是真覺理虧,所以主動壓下了這件事情?
不過不管為什么,這倒是給了她幾分方便。
聽秦月瑤問起住址,顧文彬有些遲疑了,他紅著臉垂下了頭,沒答話。
他身上統(tǒng)共只有這幾天賺的一百多文錢,連一日三餐都不能飽足,更別說住客棧了。
這幾天,他都是在鎮(zhèn)外的城隍廟湊合著睡的。
這住客??少F著呢,最差的也是一天二十文,他這二兩銀子是上京的盤纏,他本也不打算這么奢侈,想著自己繼續(xù)在城隍廟將就,只要每天趕早到秦月瑤家教書就好了。
可這會兒秦月瑤這么一問,他卻是不好說了,總不能說讓她將孩子送到城隍廟去給他教吧?
他不說,秦月瑤卻是看出來了他的窘迫。
她抿唇,心里有個想法,卻又有些遲疑。
這位顧公子吧,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能把自己給餓暈的。除了性子執(zhí)拗外,倒也不像是什么壞人。
即便是壞人,就他這細胳膊細腿的,再來兩個秦月瑤都不懼。
他眼下必然是沒有去處的,家里正好也多一間房。
只是她剛將這屋子給了云深,小家伙也是真的因著一直跟她和云薇睡害羞呢,她便也不好開口。
“娘親,我想跟先生學(xué)呢,我那間屋子的床夠睡,我可以和先生住?!痹粕罾死卦卢幍男渥?。
云深對于科考的事情,知道的比云薇多一些,他先前常聽到村長念叨陳橋,要他好好讀書,日后考取功名。
他知道眼前這個書生能入京考試,必定是讀過很多書了的,他想讀書,想跟著先生學(xué)知識。
至于會不會引狼入室,剛剛秦月瑤思量的時候,他也將這書生打量了一遍。
前些日子阿辰叔叔偷偷教了他幾招,別的不說,就眼中這個瘦得跟個竹竿似的書生,他自信打得過呢!
這邊娘倆是心有靈犀了,那顧文彬聽了,卻連連擺手:“這怎么行,小生不敢叨擾?!?/p>
他是來報恩的,不是來添麻煩的。
“我我就住在鎮(zhèn)子里,夫人不用擔(dān)心,我腳程很快的,每天早早過來,不會耽誤小公子學(xué)習(xí)。”
秦月瑤見云深開口了,便也笑了:“顧公子便不要跟我們客氣了,實不相瞞,我家與鎮(zhèn)子上的一戶人家有幾分難言的瓜葛,公子一個外鄉(xiāng)人,若是天天從鎮(zhèn)子往我們村子里跑,只怕日子久了惹人懷疑,若是叫人跟了,尋到我家,也是一個大麻煩。公子既然誠心教孩子,不如就住到我家去,左右房子也算寬敞,不會委屈了公子。”
她本是盼著顧文彬得了錢,能趕緊進京去的,這會兒人家非要留下教書,她阻止不了,卻也怕他一直在鎮(zhèn)子和她家往返,會引了秦福生有心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