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辰薄唇輕揚,淡目看向拂衣:“怎么,看著害怕?”
“也不是,只是這紋在臉上,終歸是毀了容貌,日后被人瞧見,怕人說閑話?!狈饕?lián)u了搖頭。
這狼頭刺青被紋在了左額發(fā)梢下,淡青的顏色,面積也不大,可終歸是紋在臉上的東西,也不是什么好印記,就這么回去,日后叫人看了,總會讓人說三道四的。
“你這是跟在君修遠身邊久了,竟會在意起容貌美丑來了?”墨冥辰輕笑了一聲,抬手撫了撫額上的刺青,“本王又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姑娘,不過是張面皮,好壞無需在意。這件事本王主意已定,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以后無需再提?!?/p>
這額上的狼頭刺青,是當年在夜北時被紋上的,那是夜北王庭馬奴的印記。
這是他一生的屈辱,先前白師傅也提過,說是有法子消去。
可他不愿,越是恥辱,他便越要留著,留著時刻提醒自己,當年在夜北所受之辱,總有一天,他要踏破夜北王庭,將這些恥辱,全都一一討回!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慶云鎮(zhèn)的長街上就響起了整齊的馬蹄聲。
寶馬香車,數(shù)十隨從。
前些時候剛到慶云鎮(zhèn)歇腳拜佛的威遠侯府的馬車,再次進了這不大的鎮(zhèn)子。
馬車穩(wěn)穩(wěn)當當停在了西街飄香樓的門前,黃衫白裙的女子推開車門,扶著里頭一個著了粉色煙羅裙的蒙面少女下來。
飄香樓的門一早就開了,這會兒大廳里站滿了人,都是黑色勁裝,腰配短劍,一副干練模樣的護衛(wèi)。
君修遠自樓上下來,看到那進門來的蒙面少女,拱手朝她作了個禮:“勞煩慕二小姐走這一趟了。”
“太妃的吩咐,雪歌必當盡心盡力。”蒙面少女款款下拜還禮,聲音清麗。
便是用輕紗蒙了大半張臉,那雙露在外面的桃花眼也是掩不住的千嬌百媚。
她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輕聲問:“不知公子他可準備妥當了?”
那句“王爺”差點就脫口而出,好在一旁扶著她的三姑娘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叫她及時改了口。
“白師傅他們還在幫著準備,還請慕二小姐稍待?!本捱h說罷,叫人奉了茶,請慕雪歌到一旁稍坐歇息。
就在這個空檔,二樓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慕雪歌步子一頓,忍不住仰頭朝著樓梯口看去。
她面上雖然不顯,可胸腔里一顆心跳得快到嗓子眼了。
她今次是奉了太妃和父侯的吩咐,特意來慶云鎮(zhèn)接人的。
雖然父侯和太妃都沒用明說,可她常往太妃身邊走動,有什么風吹草動,她也知曉一二,自然是明白,她來接的這個人,就是從夜北歸來的永安王墨冥辰!
一想起“墨冥辰”這三個字,慕雪歌便覺得面頰發(fā)燙。
她苦等了五年,到如今,終于將這個跟她自幼便有婚約的王爺給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