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瑤一口應(yīng)下了這樁美事。
這開頭半年的租金是五十兩,她這陣子手上攢的錢雖然不多,可二十五兩還是拿得出來的。
余下的,再加上這次壽宴的工錢和打賞,足夠打理館子和租房子的了。
兩人都是做慣了這飯館生意的人,粗略合計(jì)了一會兒之后,魏掌柜約了她過幾日去鄴水城看館子。
秦月瑤還要去買做高低的材料,便也沒多留。
魏掌柜怕她出去再遇到秦福安,一路跟著她采買。
大興坊已經(jīng)開門了,他們進(jìn)去的時候,伙計(jì)們正在理貨。
秦月瑤買了糯米粉、白糖和紅棗,還有小半桶油。
她先前特意問過魏掌柜了,雖然集市未開,可這做棗泥山藥糕需要的山藥,還有翠玉豆糕需要的豌豆,都可以去杏花村找一個姓孫的農(nóng)戶買,他們家特意挖了地窖,入冬時進(jìn)山采冰放在地窖里,保存了許多時鮮的瓜果豆類。
讓秦月瑤驚喜的是,她原本想著,這時節(jié)買不到新鮮的薄荷,那翠玉豆糕里薄荷的清涼味怕是要失了,卻不想,大興坊的小伙計(jì)聽她跟魏掌柜說這事兒,特意拿了一盒子薄荷粉出來。
秦月瑤買了小半盒就花了三百文,這雖然及不上新鮮薄荷,可也只是用來蒸豆添香的,這種情況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魏掌柜拎著半桶油和幾包東西把秦月瑤送到了城門口,他本是見她這么多東西,想著去驛站雇輛馬車。
可秦月瑤是打算等魏掌柜一走,四下無人之時把東西全放空間里,輕裝簡行去杏花村的。
所以她攔著沒讓,只說自己拎得動。
兩人在城門口話別,梳理這幾天各自要打點(diǎn)的事情。
這話才說了兩句,就聽到不遠(yuǎn)處城墻邊的老樹下傳來“砰砰”的兩聲。
聞聲看過去,正好看到樹下剛剛發(fā)狠砸樹的人震得樹上積雪簌簌落下來,蓋了他一身。
秦月瑤跟魏掌柜都瞧著有趣,在那兒偷笑。
魏掌柜笑了兩聲,突然“咦”了一句。
“秦夫人,那不是秦舉人嗎?”魏掌柜認(rèn)出了這會兒抖了雪在那兒彎腰咳嗽的人。
年前那兩個月,秦福生常來來福飯館問秦月瑤的情況。
問的都是些瑣碎的,無非是她好不好,孩子們有沒有什么事之類的。
魏掌柜也知道,這秦家鐵鋪那一檔子人里,也就秦福生有幾分不同。
秦月瑤先前往來福飯館送糕點(diǎn)的時候,也就遇到了秦福生兩次,算起來到現(xiàn)在快有一個月沒見著人了。
這會兒看他蹲下身子咳得厲害,快兩步過去看情況。
“大冷天的,你跑這兒來做什么?”
秦福生正彎腰咳得心口疼,就聽到頭頂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二姐!”他猛地抬頭喚了一聲,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趕忙低下了頭。
“你被誰打了?!”他藏得快,可秦月瑤還是看到了。
她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看到那白凈的臉上除了紅印外,還有五道血痕,像是被指甲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