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瑤這個澡,洗得相當(dāng)迅速,等得包好了頭發(fā),她還套了一件外裳,才又費(fèi)力地搬開柜子出門來。
墨冥辰依舊靠在床上看書,見她出來,起身將她拉到了妝臺前坐下,去了棉帕替她擦濕漉漉的頭發(fā)。
他動作十分輕柔,修長有力的手隔著帕子按在頭皮上,秦月瑤舒服地瞇了瞇眼。
她剛垂下眸子,就看到了妝臺上的東西。
“這是什么?”桌上的兩張?zhí)佣际清\緞包面,緞面上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樣。
這東西,她先前沒見過,必然是墨冥辰剛剛放的了。
墨冥辰?jīng)]答話,秦月瑤拿了一張打開。
燙金的帖子里是幾行俊逸的字:墨家第三子年已成立,未有婚媾。承賢貴女令淑有聞,四德兼?zhèn)?,闊敘既久,傾屬良深愿結(jié)高援。脫若不遣,貯聽嘉命。
下面寫了年月,落了墨冥辰的名字,還蓋了禮部的官印。
“這是我的通婚書,你可要好好收著。”墨冥辰將她的發(fā)尾擦干,伸手翻開了另一本。
取了桌旁備好的筆遞給她:“你答應(yīng)了要幫我簽字的,現(xiàn)在是允諾的時候了?!?/p>
“你你要我簽這個?”秦月瑤遲疑著沒有去接。
手上的這份是他的通婚書,桌上攤開的,是她的答婚書。
交換了婚書,這門親事便訂下了。
“現(xiàn)在尚在先帝喪期,我沒辦法馬上娶你過門,可是,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輕慢了你,這份婚書是蓋了禮部官印的,交換了婚書,你我的親事便訂下了,我今天來,也是想和你商量納彩和納征之事?!?/p>
他身為攝政王,又是先帝的弟弟,這大喪之禮,為忠為孝,他是必須守的。
不能近日完婚,可這訂婚之事,他不想耽擱。
她當(dāng)初說與秦家一刀兩斷,再無關(guān)系,這納彩和納征之事,便都只能來與她商量,讓她自己做主。
“你要娶我啊?”秦月瑤仰頭看身邊的人,眨了眨眼,“你母妃同意嗎?皇帝陛下同意嗎?文武百官同意嗎?”
“你我的婚事,自是你我做主,跟陛下和文武百官有什么關(guān)系?至于母妃,上次在謝家壽宴上,她對你的印象就不錯,她也會喜歡你和兩個孩子的?!?/p>
最近事忙,他也一直在琢磨著,什么時候?qū)⑦@件事跟母妃提一提。
秦月瑤垂眸看著自己手里的通婚書,有些遲疑。
她還真沒認(rèn)真想過這件事情,她知道現(xiàn)在還是先帝喪期,旁人便罷了,他們這般皇室子弟,是要謹(jǐn)守的,因著這層關(guān)系,她本以為,即便是要議婚,也是在一年之后。
卻不想,他今天把婚書拿來了。
這婚書蓋了官印,男女各一份,是受大齊律法保護(hù)的,就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結(jié)婚證了。
“先前你拿凝碧珠的時候可是說了什么都愿意簽的,現(xiàn)在想反悔了?”墨冥辰見她久未動作,挑了挑眉,“那你把珠子還我?!?/p>
“誰反悔了,本掌柜做生意向來說一不二!”珠子都裝系統(tǒng)里去了,要怎么還他!
“可是,這事兒我還沒想好怎么跟孩子們說,他們現(xiàn)在也還不知道你是他們的爹?!鼻卦卢幗恿怂掷锏墓P,移到答婚書上,卻沒有落下。
墨冥辰垂眸看著妝臺上那支握著毛筆,纖細(xì)瑩白的手,默了須臾,突然淡聲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與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