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偶然聽得父侯和母親吵架,提的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這姜姨娘的流言還未平息,許家又出事了。
許國公的事發(fā)生得讓人措手不及,全京城的人都很驚訝。
而這些驚訝的人里面,她母親不知是為了之前的流言傷神,還是最近身子不太好,國公府抄家那日,她母親竟然昏厥在了國公府門口。
母親回府之后,就跟父侯發(fā)生了爭執(zhí),那天她沒在府上,回去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被關到了府上的小祠堂里,父侯還派了親兵把守,不準任何人探視。
這事父侯倒是有意壓了下來,對外也只是宣傳母親染疾,需要在府上靜養(yǎng)。
威遠侯府上的傳聞已是叫她覺得在眾女眷里顏面掃地了,她也沒想到丹陽公主竟然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的話來。
而且她說完之后,坐下的人沒人吭聲,還都紛紛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隔壁桌前的許柔嘉抿唇看著她,一雙似笑非笑的眼里居然還滿是同情!
慕雪歌只覺得那一道道目光像箭一樣射向她,將她看得千穿百孔,無處遁形。
她伸手握緊了桌上的酒杯,咬牙忍下了憤然離席的沖動,不再言語半句。
她要在這里等著,等著父侯滿載而歸,等著父侯再拔頭籌,力挫獵場上的所有人。
比起慕雪歌,剛剛遭遇了家中巨變,現(xiàn)在還能在這里跟旁人談笑風生的許柔嘉顯然要鎮(zhèn)定許多。
許家已經(jīng)沒了,跟著一起沒的,還有她自以為能拿捏利用的那段所謂的“舊情”。
她如今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星羅宗和百里家。
偏偏那日在州府地牢里的那一席話,還成了百里霄威脅她的把柄,她如今在百里家也是如履薄冰。
做了幾年的夫妻,她清楚地知道百里奕包容她的底線在哪里,那日的話,是斷不能讓百里奕知道的,至少現(xiàn)在不行。
如今墨冥辰指望不上了,她只能抓牢了百里奕,坐穩(wěn)御史夫人這個位置,才能保全自己。
所以即便是自己的父親母親剛被抄家流放,此刻正在前往碧螺島的路上,她卻依舊要恍若無事般地陪著百里奕來獵苑,精心裝扮,滿面含笑地在眾人面前當好這個御史夫人。
歌舞剛完一場的時候,帷帳外便有人捧著獵物進來了。
來的是隨行的北大營的將士,在看到來人手里抱著一只鹿的時候,大齊的女眷們皆是面上一喜。
這是這些狩獵送過來的第一只獵物,不管是誰獵得的,那都是大齊領先了夜北一籌。
主座上的丹陽公主眼見那將士抱著鹿朝她們走來,面上一喜。
她家林婉不愧是當將軍的人,這么快就獵了只鹿回來,簡直太給她長臉了。
“是林將軍讓你送過來的?”眼見那人跪到了她們桌前,丹陽公主頷首,笑著問。
“回稟公主,”那將士沒想到丹陽公主會先開口,有些尷尬地頓了頓,“這是攝政王讓末將送過來的,說是說是讓秦公子幫他先收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