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的藥好了。”南星端著藥碗快步過來,將碗捧到了荀大夫跟前。
荀大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咳嗽是多年前落下的老毛病,每天一碗的藥從來不曾斷過。
拂衣正好端了盆水進來,聞到荀大夫碗里的藥味,略辯了一下藥方里都有什么后,再看荀大夫的眼里就有些探究了。
他只辯出了這碗藥里有幾味虎狼之藥,不說尋常大夫,即便是他都不敢這么用,這荀大夫看來膽子還挺大的啊
拂衣給君修遠的額頭上敷了帕子之后,就退到了一邊,請了荀大夫給君修遠診脈開藥。
荀大夫開了方子遞給南星后,又坐在床邊,扭了帕子給君修遠敷額頭,并不打算出去。
拂衣本是守在一旁,瞥了一眼南星手里的方子之后,終是有些不放心。
他看了一眼床上還在昏迷的君修遠,抬腳跟了出去。
荀大夫家里的藥擺得到處都是,堂屋里的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簸箕里,沒有貼什么藥名,南星倒是把每一個藥的位置都記得清楚。
他拿了個小銅秤出來,請了拂衣幫他念方子,自己要去抓藥。
拂衣將藥方再仔細看了一遍后,皺了皺眉,盯著南星看了須臾,打算去跟荀大夫討論一下藥方。
“公子也是個大夫?”南星看他遲疑,問了一句。
拂衣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家公子身子弱,這上面有幾味藥我怕他受不住,還是先去跟荀大夫討論一下,重新擬幾味溫和的比較好?!?/p>
其實這張方子也沒什么毛病,只是君修遠從前把自己養(yǎng)得太精貴,如今又吐得天昏地暗,用藥太猛的話,他的身子根本吃不消。
南星也沒讓拂衣去找荀大夫,只是尋了筆墨,讓他把方子改了,自己拿去給師父看,等得師父點頭后,又回來按著拂衣的方子把藥抓了。
“我家?guī)煾羔t(yī)術多是自己看書學的,不算特別高明,只能看些尋常的病?!蹦闲鞘卦诨馉t旁煎藥,見拂衣看著他,他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
這事兒在瓊枝島不是什么秘密,師父看病,從來都是能治的他就治,自己治不了的,就馬上勸人家去覽碧城找更好的大夫,從不托大。
拂衣挑了挑眉,看著對面滿眼含笑的青衣小童,覺得這小徒弟還真有趣,居然這么說自家?guī)煾浮?/p>
“對了,既然公子是大夫,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張方子?!蹦闲敲蛄嗣虼?,把懷里揣著的方子拿出來,遞到了拂衣面前。
他跟著師父三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島外有大夫過來。
這張治咳疾的方子是師父給他的,他每天都按著方子給師父煎藥,雖說喝了藥之后,師父的氣色會好許多,可這都喝了三年了,師父的咳疾反反復復,從來沒完全好過。
“這方子不是你師父開的吧?”拂衣本就對荀大夫喝的那碗藥好奇,現(xiàn)在看到方子,更覺這藥方開得刁鉆。
若是依南星所言,荀大夫只是跟著醫(yī)書學了些醫(yī)書的話,是開不出這樣的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