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看了一眼左手背上滲出的血跡,微微蹙了蹙眉。
她的手本就傷得不輕,這幾天她又顧著趁夜冒雨趕路,下午在房間里自己拆開后發(fā)現(xiàn)傷勢不見好轉(zhuǎn),她本來是打算今晚去醫(yī)館看看的,卻不想正好又收到了秦月瑤的信,她忙著糾結這事兒了,便也沒來得及去醫(yī)館。
“小傷而已,晚點我回去重新包扎一下便是了。”林婉風輕云淡地說了一句,把手藏到了背后。
“傷在手上,林將軍萬不可掉以輕心,還是讓屬下替你看看吧。”拂衣卻是神色沉了幾分,也顧不得手里的信和君修遠的大計了,要請了林婉進來替她查看傷勢。
“哎,真不用麻煩了,要不我先去醫(yī)館找大夫包扎一下,等君公子看了信,我晚點再來找他?!绷滞褚姺饕聺M眼擔憂,忙擺了擺手,打算下樓去找醫(yī)館。
她也聽說了拂衣醫(yī)術不錯,可自四年前跟君修遠吵了一架后,她心里就扭著一股勁,她不想讓君修遠看到她手上的傷。
“找什么醫(yī)館?整個濱州你都找不出比拂衣更好的大夫了,給我進去坐著,讓拂衣好好替你看看?!绷滞穸歼€沒轉(zhuǎn)身呢,就見里間的人黑著臉走了出來。
不戴面具之后,那張俊逸的臉上生動的表情便都一目了然了。
林婉看他蹙眉抿唇,滿面怒意,沉冷的聲音是命令的語氣,她愣怔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君修遠瞥了一眼她藏起來的左手,也沒再說什么,快步越過了她,跨出了房門。
“君公子要去哪兒?”還是拂衣先回過神來,忙問了一句。
他現(xiàn)在突然有點鬧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在演哪一出了?
“去找店家拿點傷藥和繃帶?!本捱h走得頭也不回。
拂衣本想說這些屋里都有,可他看著門口咬著唇側頭望向長廊里的林婉,終還是沒有阻止君修遠下去取東西,只是喚了林婉一聲,請她進屋。
君修遠本是想在外面多磨蹭一會兒再上去呢,奈何他們住的客棧太好,店小二十分殷勤,辦事效率也高,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拿著店小二給他找來的東西回來了。
“林將軍這手是怎么傷的?”屋里拂衣拆了繃帶,卻也沒有急著上藥,只是讓林婉活動手指,檢查是否傷到了筋骨。
“前幾天在獵苑打獵的時候受的傷,太醫(yī)說并沒有傷到筋骨啊,很嚴重嗎?”林婉按著拂衣的指示活動手指,見拂衣神色凝重,有些害怕了。
“的確沒有傷到筋骨,上幾天的藥想來就沒什么大礙了?!狈饕卤臼窃谙肓謱④姷氖侄紓蛇@樣了,那個被她揍了的人只怕傷得更慘,一想到對方可能有的慘狀,他神色不免凝重了幾分,卻不想被林婉誤會了。
君修遠進來的時候迎頭看到拂衣的神色時,心一沉,咬唇快兩步上前來,本想問問情況。
好在林婉先他一步開了口,才發(fā)現(xiàn)她的傷勢并無大礙。
君修遠將手里的藥箱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挑眉看著那只關節(jié)處全是傷口的手,涼涼地笑道:“打個獵都能把自己傷成這樣,林將軍真是好本事。”
林婉聽得這話,神色一頓,并沒有像從前那般馬上反唇相譏。
她抿唇默了須臾,才轉(zhuǎn)頭看向君修遠:“瑤姐姐托我代她去談商會通行證之事,君公子若是有空,不如先跟我講講,明日我都要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