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入目的就是白花花的墻壁和天花板,以及滿屋的消毒水味,這種不舒服的味道讓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緊接著就聞到了摻雜在消毒水間的水果的清香。然后一轉(zhuǎn)頭,他就看到了一個果籃,以及在他病床邊坐著的,一手撐著下巴正在打瞌睡的少年。
太宰治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如今已是深夜,林予本來就勞累了一天,早就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他怕太宰中途突然醒過來——畢竟港口afia不比醫(yī)院,沒有那么多的醫(yī)護(hù)人員。所以他幾乎是一直強(qiáng)撐著精神,終于在又一次打瞌睡醒過來的時候,注意到了太宰治看著他笑盈盈的眼神。
“太宰!你醒了!”林予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噓寒問暖,“你怎么樣?感覺有沒有好一點(diǎn),需不需要我叫人過來?”
太宰伸出手按住了想要起身叫人的林予,揚(yáng)著一張笑臉看著他:“我還沒有虛弱到那個地步,不用擔(dān)心我。比起這個……我好餓哦,小予有沒有吃的?”
說著,太宰治還眨了眨眼睛,像是小孩子在撒嬌。
“你剛做完手術(shù),不能吃太刺激性的食物,所以我給你買了粥……”眼見太宰治立馬就要垮下去的臉色,林予連忙補(bǔ)充道,“但是我有加你最喜歡的蟹肉!”
太宰治原本暗下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連聲音都比先前帶了點(diǎn)元?dú)猓骸罢娴膯??小予你真是太好了!?/p>
見太宰治似乎有了一點(diǎn)精神,林予也跟著開心了一點(diǎn),連忙從保溫飯盒里撈出了他買的粥,然后又把太宰治從床上扶著坐起來,這才把飯盒遞過去。
可是太宰治又開始恃寵而驕起來:“小予可以喂我嗎?”
“……”林予沉默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我記得你手沒有受傷吧?”
太宰治頓時開始裝可憐起來,只見他嘴巴一扁,眼睛往下垂,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一樣:“可是我才剛做完手術(shù)哎……我現(xiàn)在渾身上下哪里都疼,而且也沒有力氣,手都抬不起來。而且我現(xiàn)在好餓哦,我感覺我再不吃東西我就要死掉了……”
“行——我喂你,”林予無奈地嘆了口氣,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喂給太宰治,“來,張嘴。”
“啊——”太宰治乖乖張嘴,像個小孩子一樣被喂飯。
吃完飯后,太宰治難得安靜了下來,或者說,現(xiàn)在的他,安靜得有些可怕。
“小予。”
“怎么了?”林予問他。
“今天死了好多人。”
“……”林予沉默了片刻,才道,“最近不是一直都在死人?!?/p>
林予畢竟不是圣人,他救不了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等不及救治就已經(jīng)死去的人。更不可能用時間回溯去救他們,更何況,即使用了,也救不下所有人。
“我今天原本帶出去的有二十幾個部下,但是還活著回來的,只有你今天見到的那幾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