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5章 瘋狂的幻象（第1頁）

當(dāng)然，只要張翠花自己不作死，她依舊可以安穩(wěn)的過日子，就算干點累活也無妨。

只可惜，有些人……就屬于一輩子都學(xué)不乖的那種！

……

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中，一天天過去。

轉(zhuǎn)眼，大半個月過去了。

張翠花，這個曾經(jīng)在村里人人喊打的潑婦，如今卻成了養(yǎng)殖場里一個特殊的存在。

她的“勤勞”和“順從”，已經(jīng)到了讓所有人都感到麻木的地步。

每天，她都是第一個出現(xiàn)在雞糞堆旁，最后一個離開。她沉默地干著最臟最臭的活，任勞任怨。那股曾經(jīng)能把人熏個跟頭的惡臭，對她來說仿佛已經(jīng)變成了習(xí)慣。

漸漸地，大家對她的提防，真的減輕了不少。

人性本就是如此。當(dāng)一個人持續(xù)不斷地以一種卑微、可憐、無害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你面前時，哪怕你心里清楚她過去有多么不堪，時間久了，那份警惕心也會被磨平。

一些女工在休息的時候，甚至?xí)鲃雍退f上幾句話。

“秀蘭啊，歇會兒吧，看你累得滿頭大汗的。”一個心軟的大嬸，遞給她一個自己帶的窩窩頭，“吃點東西，墊墊肚子?！?/p>

張翠花會立刻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眼圈一紅，連連擺手：“不不不，大姐，這使不得！我……我干活是應(yīng)該的，哪能吃您的東西?！?/p>

“拿著吧！看你瘦的，都快脫相了。”大嬸硬是把窩窩頭塞進她手里，“再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好好干活，總有出頭的一天?！?/p>

張翠花便會“千恩萬謝”地接過窩窩頭，躲到角落里，一邊流著“感激”的淚水，一邊小口小口地吃著。那副樣子，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只有劉婆婆，依舊對她冷著一張臉，從不給她好臉色。但即便是她，在張翠花這種毫無破綻的表演面前，也漸漸找不到可以發(fā)作的理由了。她只能在心里告誡自己，要更嚴(yán)密地盯著這個女人。

而張翠花，就在這種日復(fù)一日的偽裝中，耐心地等待著她的機會。

她的心，像一條潛伏在黑暗水草下的毒蛇，冰冷而致命。那些工人的同情，在她看來，不過是愚蠢的施舍。她一邊卑微地接著別人的窩窩頭，一邊在心里惡毒地詛咒著：

（一群蠢貨！等著吧！等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看你們還怎么可憐我！到時候，你們都得來求我！）

終于，機會來了。

這天傍晚，天降大雨。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養(yǎng)殖場的鐵皮屋頂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一輛運送飼料的拖拉機，在泥濘中艱難地駛進了養(yǎng)殖場。因為下雨，卸貨的工人都想早點干完活回家。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一袋袋的飼料被匆忙地搬進飼料庫房里。

張翠花的心，猛地一跳！

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大雨，是最好的掩護。混亂，是最好的時機。

她像往常一樣，低著頭，默默地推著她的獨輪車，在雞舍和雞糞堆之間來回穿梭。她的眼睛，卻像雷達一樣，死死地鎖定著那間因為不斷有人進出而門戶大開的飼料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