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區(qū),一間用巨石壘砌的簡陋倉庫內(nèi)。
十幾個(gè)氣息彪悍的散修分列兩側(cè),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鐵山與陰叟坐在主位,面前的酒菜早已冰涼。
“不能再等了!”
鐵山將手中的酒碗重重砸在桌上,酒水四濺。他環(huán)視著自己這些年的心腹手下,聲音里帶著一股被逼到絕路的狠厲,“南崖洞府那邊,人已經(jīng)不見了,多半是跑了!”
陰叟捻著干癟的煙袋,沉默不語,但眼底的陰霾卻越來越重。
座下一名獨(dú)眼漢子悶聲道:“山哥,叟爺,藥鬼一旦出關(guān),咱們這幫跟過的人,……肯定是他第一個(gè)要開刀的!”
一提到“藥鬼”二字,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那老鬼的兇名,是在黑水島上用幾十年的血腥手段堆出來的,何況如今此獠威名正盛。
“跑?”
鐵山冷笑一聲,“這散星海茫茫,我們能跑到哪兒去?出海就是死路一條!”
“那就只能去求聽雨樓了?!?/p>
陰叟終于開了口,聲音干澀,“如果消息沒錯(cuò)的話,秦嵐也是筑基,她要維持坊市的秩序,就不會讓藥鬼亂來。我們?nèi)ネ墩\,把知道的一切都作為籌碼,就算被她扒層皮,也比落在藥鬼手里強(qiáng)!”
鐵山臉上橫肉抽動,這是他最不愿選的路,但眼下,似乎也是唯一的路。
就在眾人人心惶惶,舉棋不定之時(shí)。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不急不緩。
整個(gè)倉庫瞬間死寂。鐵山與陰叟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
鐵山給了個(gè)眼色,一名手下立刻握緊兵器,沉聲問道:“誰?”
門外,傳來一個(gè)平淡無奇的聲音。
“樓主有請?!?/p>
樓主?秦嵐!
鐵山與陰叟心頭一震,來得這么快?
難道是他們?nèi)デ笠娗貚沟南⒆呗┝耍?/p>
兩人交換了一個(gè)眼神,心中雖有疑慮,但更多的卻是一絲賭博般的希望。
“你們都散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露頭!”鐵山低聲對手下吩咐了一句,這才和陰叟一起,走上前拉開了石門。
一個(gè)身穿聽雨樓伙計(jì)服飾的年輕人,正靜靜地站在門外。
“二位,請吧?!?/p>
兩人不敢怠慢,懷著一顆忐忑之心,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這路越走越不對勁。隊(duì)伍不是朝著坊市中心的聽雨樓去,反而是向著西邊,那片讓他們寢食難安的毒瘴之地走去。
兩人的腳步越來越慢,心也一點(diǎn)點(diǎn)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