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梗著脖子說:“你懂個屁!這都是我從老墳里挖出來的!”
“十塊?!贝缥纳教统鍪畨K大洋放在攤上,“不賣我們就走了?!?/p>
老頭看著大洋,又看了看寸文山篤定的眼神,猶豫了半天,最終把大洋揣進懷里,嘟囔著把三樣東西包起來:“算我倒霉,碰上懂行的了。”
寸文山拿起包裹,轉身就走。龍楚雄趕緊跟上去,壓低聲音問:“六爺,這破爛玩意兒買它干啥?既沒金子也沒白玉的?!?/p>
寸文山神秘地笑了笑:“回去你們就知道了?!?/p>
回到客棧,龍楚雄早就忘了醉酒的事,像塊牛皮糖似的黏著寸文山,眼睛瞪得溜圓:“六爺,您快說說,這仨破爛到底藏著啥寶貝?”
“是不是比昨天那金塊還值錢?”
寸文山把包裹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沏了壺茶,蒸汽在粗瓷碗口氤氳成霧。
他拿起那尊玻璃玉佛,在手里掂量著:“你以為天天都能碰上藏金子的假貨?這幾樣確實是仿品,但仿得還算有點意思?!?/p>
“有意思?”龍楚雄湊過去,用手指戳了戳玉佛的肚子,“這不就是塊玻璃疙瘩嗎?能有啥意思?”
“你懂個屁。”寸文山白了他一眼,從懷里掏出個放大鏡,對著玉佛的底座照了照,“你看這仿的和田玉紋理,雖然用的是玻璃拉絲工藝,但走向還算自然?!?/p>
“要是再處理得精細點,混在一堆真貨里,沒眼力的人還真看不出來?!?/p>
段景宏也拿起那把黃銅小鎖,鎖身上的花紋確實刻得有模有樣,只是邊緣太光滑,少了老物件的磨損感:“六爺?shù)囊馑际?,要把這些假貨再加工一下?”
“不止加工?!贝缥纳竭攘丝诓?,茶梗在碗底慢慢舒展,“我要把它們做成‘真貨’?!?/p>
龍楚雄的眼睛瞬間亮了,隨即又耷拉下來:“您是說做假貨???我還以為能再挖出點金子呢。”
他咂咂嘴,一臉索然無味,“這造假有啥意思,不如昨天那出刺激?!?/p>
“刺激?”寸文山冷笑一聲,把玻璃玉佛往桌上一拍,“真當老本行是白干的?當年在潘家園,我用仨月做的‘元青花’,愣是讓琉璃廠的老掌柜看走了眼,轉手就賣了三千大洋?!?/p>
“這才是真本事!”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市的燈火:“現(xiàn)在咱們手里這點錢,撐不了多久。
“想在勐拉立足,就得干回老本行?!?/p>
“那就是做局坑人?!?/p>
“這些假貨底子不錯,稍作手腳就能以假亂真,賣給那些想撿漏的冤大頭,來錢比挖金子快多了。”
龍楚雄撓了撓頭:“可這緬甸人懂行的多嗎?能認咱們做的假貨?”
“不懂才好騙。”寸文山轉過身,眼神里閃著精明的光,“這邊的商人大多是沖著翡翠來的,對老古董一知半解。”
“咱們把假貨做舊了,編個好聽的來歷,就說是從中國遠征軍遺留的物資里收來的,保證有人搶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