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車,回去很方便?!?/p>
季庭宗按壓右手虎口,情緒不明朗,“黃橋走了。”
省里赴滬原市考察,安排兩輛考斯特,黃橋車齡長,開車穩(wěn)妥,被抽派駕駛其中一輛,除了晚上回市委招待所,餐食,午休都在車里。
半小時前發(fā)來短信,說熬不住了,季庭宗對忠心耿耿的下屬,一向?qū)捄瘢潘厝チ?,以為能宿在這。
韓珍挪到窗邊,鬼鬼祟祟往下望,泊在樓下的奧迪車,果然沒了蹤影。
他看破她意圖,失笑,“還不信?!?/p>
“那只能擠一擠?!?/p>
床窄,被褥清香好聞,韓珍被迫枕在他臂彎里,季庭宗睡前脫下襯衣,打著赤膊,高熱體溫滲透進睡衣棉料,暖烘烘一片。
韓珍心里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她跟前夫周斯啟,從未這樣臉貼臉,肉貼肉睡過,非?;腥?。
她才從一段壓抑,無性,飽含欺騙的同妻婚姻里被釋放,可謂釋放得酣暢淋漓。
季庭宗拋卻職業(yè)地位不談,他的氣度,體魄,歡愛時的暴戾,恰到好處,令她靈魂戰(zhàn)栗爽透的暴戾,無一處是不迷人的。
韓珍心存好感,卻不敢不愿深究他的想法,她歷經(jīng)酣戰(zhàn),又有早睡的習(xí)慣,腦子已經(jīng)一團漿糊,眼皮一沉一沉,提心吊膽往床沿邊挪了挪,“太憋屈了?!?/p>
“還好?!?/p>
季庭宗閉著眼,似睡非睡,窗外迷離光影打在他半張臉孔,顯得硬挺輪廓愈發(fā)深邃落拓。
她背過身,扯被子蒙頭,“我說我被擠得太憋屈了…”
…
晨起時,屋子空蕩蕩,餐桌上擺著盤煎蛋,余溫尚在,韓珍小嘗了幾口,她不喜炸物,平時油鹽醬醋都少放。
臺里食堂有專窗為主持人供餐,特省事,怎么清淡怎么來,一年四季常有菠菜,竹筍和大頭菇。
遞交給臺長的自薦信和材料,兩三天沒動靜,韓珍手上沒節(jié)目,轉(zhuǎn)幕后撰文稿和配音。
配音工作是臺里外包出去的,企業(yè)聘,做宣傳片,宣傳公司文化發(fā)家史,多是些辭藻華麗,極盡夸贊之詞。
在玉蘭臺,除了王鈺,家里千錢萬錢堆出來,頤指氣使的大小姐作派,打心眼兒里瞧不起韓珍,認為她高調(diào)攀附周家,有些針鋒相對。
在文娛中心其他工作人員眼里,韓珍是公認的長相耐看,性格好。
她配音結(jié)束,從企業(yè)出來,一位采編專程開車,捎她回臺里,下車時,她正幫著拿攝影設(shè)備,一道瘦長的人影,晃到她身側(cè),“王鈺害你住院了?”
韓珍手一抖,這熟悉的聲音,她認出是周斯啟。
日頭漸垂,光線不敞亮,他瞧著人瘦了不少,身軀蕩在襯衣里。
她不想與他糾纏,冷冰冰的,“沒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