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下馬車,管家看見來人,上前行禮:“奴才給小王爺請安。”
“不必多禮?!奔й珦]揮手,緊繃著臉問起了朝曦,管家道:“我家殿下出門還未歸來,小王爺若是著急,奴才這就派人去催。”
在小殿下府,姬郢常來,加上今夜確實有事要和朝曦商議,便點了點頭,看了眼天色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
管家會意,叫人準備茶水點心招待。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朝曦匆匆返回,月牙白長衫的胸膛被濺出許多鮮紅,就連臉上也沾染了些,陰沉著臉坐下。
“這是怎么了?”姬郢面露幾分擔憂,上下打量著朝曦:“可有受傷?”
朝曦低著頭看了眼身上的血跡,搖頭:“都是旁人的血,我去查舞傾城,暴露了行蹤被人襲擊,那一批死侍一個都沒留住?!?/p>
好不容易將人全部捉拿,還沒來得及審問,全都死了,著實可惜。
姬郢皺起眉,提醒道:“往姬瑭身上查?!?/p>
“姬瑭?”朝曦能猜到這事兒肯定是和鎮(zhèn)王府有關,還不清楚究竟是誰,姬郢解釋:“舞傾城和你母親盛家有血緣關系,是鎮(zhèn)王府特意找來的,姬瑭也是知情者,這些日子姬瑭被困京城,早就亂了方寸,只要鎮(zhèn)王府不是一條心,
隨時都可以突破?!?/p>
他要的就是鎮(zhèn)王府四分五裂,互相內(nèi)斗。
朝曦咬牙:“此事我有分寸了?!?/p>
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
“在琴芳閣被盯上,走投無路只能來你這避避風。”姬郢簡單說了一遍,朝曦點頭:“昨夜我確實在琴芳閣,那些見過我的全都死了,死無對證,這一路回來倒是有人在背后跟著,不過,不礙事?!?/p>
他未曾露臉,誰知道馬車里是誰?
“季家祖輩和天家關系匪淺,當年太子守京,季老太爺有功,這么些年太子對季家心懷愧疚,加上季家這幾個晚輩都爭氣,太子自然愿意提攜季家。”姬郢欲言又止。
朝曦冷笑:“季家有出息的也不止他季長蘅一個!”
兩人相視一笑。
人只要有欲望,就會有貪嗔癡,都在同一個起步線,憑什么要讓著季長蘅?
次日朝曦提拔了季家三房嫡長子,季長言,十六歲只比季長蘅小一歲,破格提拔成了正六品帶刀侍衛(wèi),貼身跟著。
季家三房喜不自勝,恨不得給朝曦磕一個,這還不算,季家三房次子也入了翰林院當差。
一門雙喜,還是朝曦親自點了名的,意義更是不同。
反觀季家大房就沉寂了許多。
季長蘅抿緊了唇,看著季長言換上了暗棕色侍衛(wèi)服,腰間挎著彎刀,眉心皺起。
“長言也算是有出息了,竟入了小殿下的眼,當年的兩位侯爺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wèi),只要熬得住,博取小殿下的信任,定能扶搖直上。”三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季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季長蘅。
季家長孫,養(yǎng)尊處優(yōu),得天獨厚,也見過小殿下,卻并未入了小殿下的眼。
季夫人有些吃味,心里更不是滋味,嘴上卻只能道了句恭喜,三夫人又說:“小殿下還許長言一同聽課,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世家大儒,太子太傅,三朝元老,若能得點撥……”
三夫人激動不已。
“母親?!奔鹃L言有些害羞,輕輕拽了拽三夫人的衣袖,三夫人卻道:“當初咱們?nèi)刖r可都說好了,季家誰有出息就扶持誰,三房也無意和大房爭什么,只盼著不要攪和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