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個冰冷、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的聲音,從混亂的人群外,清晰地傳了進來。
“都住手?!?/p>
這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鬧與嘶吼。
正要動手的官兵,和準(zhǔn)備硬抗的王強,動作都不由自主地為之一頓。
擁擠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向兩側(cè)緩緩?fù)碎_,讓出了一條通路。
只見凌軒一身玄色便服,負(fù)手而立,正一步一步,緩緩走來。他的身后,跟著同樣面色冰冷的蘇云昭和金成鋼。
他的步伐不快,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口上,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比萬年玄冰還要寒冷。
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手持棍棒的巡檢司官兵時,那些官兵竟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兵器都有些握不穩(wěn)了。
“王爺!”
王強和麒麟軍的伙計們,看到凌軒,就像看到了主心骨,所有的憤怒與委屈,在這一刻都有了宣泄口,他們齊齊單膝跪地,聲音哽咽。
“退下?!绷柢帥]有看他們,只是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是!”
王強等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起身,退到了一旁。這令行禁止的紀(jì)律性,與對面那群散漫的官兵,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凌軒的目光,終于落在了為首的吳啟身上。
吳啟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發(fā)毛,但他知道,自己今天代表的是盧家,是官府,是“法理”,他絕不能退縮!他強行挺直腰桿,壯著膽子,催馬向前一步。
“麒麟王,你來得正好!”吳啟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
他用馬鞭,指了指地上早已冰冷的張良的尸體,又指了指那個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張德,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高聲說道:
“你這家麒麟閣,公然售賣毒食,害死人命!罪證確鑿,人證物證俱在!”
“按照我大景律法,此等草菅人命的黑店,必須立刻查封!所有相關(guān)人等,我必須全部帶回巡檢司衙門,嚴(yán)加審問,聽候發(fā)落!”
吳啟那番“公事公辦”的話語,說得冠冕堂皇,義正言辭。
他身后的官兵們,也重新壯起了膽子,再次挺起胸膛,手中的水火棍和腰刀,直指著麒麟閣內(nèi)的眾人,仿佛他們才是正義的化身。
凌軒看著他那副虛偽的嘴臉,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淡淡地說道:“人死在我的店里,我自會負(fù)責(zé)到底。但此事,尚未查明,是飯菜有毒,還是有人蓄意投毒,猶未可知。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能動我的店,更不能動我的人。”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查明?哈哈哈!”
吳啟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他狂笑起來,用馬鞭指著地上的尸體,聲音尖厲地叫囂道,“人證在此,物證在此!尸體尚熱,黑血為憑!你還想查什么?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時間,銷毀罪證!”
他猛地收斂笑容,臉色一沉,厲聲喝道:“麒麟王,我敬你是王爺,給你三分薄面!但王法無情!我勸你不要因為一己之私,包庇罪犯,公然抗法!否則,便是與我大景律法為敵,與朝廷為敵!”
他這是在公然扣帽子,要將凌軒徹底釘死在“抗法”的罪名上。
蘇云昭和金成鋼等人,早已是怒火中燒,手都按在了兵器之上,只等凌軒一聲令下。
大堂內(nèi),那些還沒來得及跑掉的食客,此刻也遠(yuǎn)遠(yuǎn)地圍著,小聲地議論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亏梓腴w的菜,真的有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