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再過幾日,簡少爺也該從京師歸來,這么久未見,免不了小別勝新婚,定然想法子見一見梅娘的。
那時黃太太方可趁機尋個機會,以便簡少爺“偶遇”晴娘。
雖說晴娘的樣貌稍許遜色梅娘幾分,可哪有男人不愛新鮮的,面對嬌憐柔弱的晴娘,怎能不生丁點保護欲。
黃家心甘情愿獻出二喬,舉凡是個正常男人自會裝糊涂笑納。
可惜黃太太的陰私念頭無法對任何人宣之于口,全靠自己暗中推動。
這日,黃秀才遣人給黃時雨遞話,去書房見他。
黃時雨只好套上長衫再穿條羅褲來到前院。
時下夏季女子出閨房不易,不似男子那般可以到處打赤膊。
黃秀才原本打算將黃時雨留在家中待嫁,不必再去甜水鋪子,為此還專門征詢允璋的意見。
不意允璋遲疑片刻,竟大度道:“此事,理應(yīng)由梅娘自己決定,望老師多許她些自在。”
黃秀才暗暗驚愕。
如今臨近允璋回程之日,他就召梅娘前來問話,未料她是破天荒選擇去甜水鋪。
黃秀才愈發(fā)看不懂年少的男女,只好正色道:“好,過去的話,你阿娘不免心疼你鋪子上沒個趁手的人使喚,特特叮囑琥珀往后就留在你身邊侍候了?!?/p>
他語重心長地暗示著,“縱是繼母,有這份心意也算盡到生母的本分,你不能不念個好?!?/p>
黃時雨嘴角微牽,笑了一下。
“允璋歸期臨近,他情況向來特殊,回書院的日子與旁人不同,也是合該巧合,方能順路捎上你,你且收拾收拾,屆時與他同路,終究比家里的騾車寬敞。”黃秀才望著黃時雨身后的書架說話。
“這樣能行么,姐姐們已經(jīng)教我現(xiàn)在不宜與男子同乘……”黃時雨唯恐被人戳脊梁骨落得個自己不得不嫁,簡珣不得不娶的下場。
那對她和簡珣都不公平。
黃秀才叱責(zé)道:“鄉(xiāng)下哪來那么多車駕,同乘的人多了去,你若問心無愧又何須畏首畏尾。”
這話也不假,誰家有點事不去借個車搭個車的,怕只怕隔三差五頻繁搭乘,而她與簡珣原就甚少見面,距離“頻繁”二字相差甚遠(yuǎn),又想到簡珣那輛舒適的大馬車,黃時雨就動搖了。
黃秀才放下茶盞,“你身邊有琥珀和柳兒,我亦相信允璋的品行,你若不愿就自己駕騾車……”
“我愿的,愿的?!秉S時雨連忙道。
她是瘋了才要在這么熱的天擠進一輛騾車。
回去之后,琥珀聽了黃時雨的安排,應(yīng)個是,帶著柳兒收拾去了,并未置一詞。
主要也不敢反對,老爺發(fā)的話輪不到她來置喙。
況且那日……簡少爺冰冷的目光,每每念及,琥珀膽顫心驚,已是做好了飽受排揎的準(zhǔn)備,卻萬萬沒成想此番逆了簡少爺?shù)男囊?,非但未被老爺厲聲警告,反倒以后隨時都能相伴二小姐了。